管家把房门拧开,大步走进去,示意江曼和吴应凡小点声。江曼走进屋,首先被冲击的是嗅觉。屋里很明显密闭了好几天,檀香味混杂着残羹冷炙的味道,还有浓郁酒精发酵的味道。总之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让人有些窒息。再次冲击的是视觉。外面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可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的很严实,全都是那种不透光的窗帘,使得屋子里非常阴暗,只开着一盏立式台灯,发出昏黄幽暗的光。江曼在寻找她的病人。逡巡了一番四周,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脸埋在沙发里。“先生,神医到了。”沙发上的男人这才挣扎着坐起来。当江曼看清楚他的脸后,震惊到瞪大眼睛。“南爵风?”南爵风闻言,一双破碎感十足的眸子抬起。当和江曼对焦后,他先是一怔,接着就发疯怒吼:“出去!”江曼有些懵,不明白他的怒意来自哪里。南爵风猝然起身,慌张地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因为走得急,房间又暗,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先生……”管家想去搀扶。“你们先回避一下。”江曼拧着眉,吩咐道。吴应凡当即就把医药箱和医疗包放到茶几上。见管家杵着不走,拽了拽:“放心,我曼姐她神着呢,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被吴应凡说服。待两人离开后,江曼大步走到窗前,把所有窗帘都拉开,并将窗户都打开。瞬间一股清凉的风吹进房间,把那股混杂的怪味驱散。明媚的阳光照进来,瞬间让整个房间变得透亮。江曼大步走到狼狈的男人跟前,朝他伸出手。南爵风别开头。江曼手悬着,此刻耐心十足:“怎么,几天不见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南爵风双手蜷曲,觉得自己太狼狈,根本没脸见江曼:“我想先去洗个澡。”“好,没问题,我等你。”江曼淡淡道,收回手:“你房间我能转转么?”“随便。”南爵风说完,挣扎起身,踉跄走进洗手间,‘砰’得把门关上。江曼双手抄兜,在房间里随便转悠起来。整个房间很大,卧室、起居室和书房连通,足足有八十平。她先来到书房处,快速扫了一眼书架。让她意外的是,书架上全是关于心脏病的医学书籍。整整一面墙,全都是!南爵风他也心脏不好?小时候他们同一个病房,倒是有这个可能。视线一转,又落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一只小熊吊坠洗的干干净净,被珍藏在一个透明玻璃瓶里,玻璃瓶内还放了不少纸折的星星。让江曼讶异的是,桌子上还有没用完的纸,这些星星,难不成是南爵风现折的?那只小熊,是她送的……更震惊的是,她看到桌子上敞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名字!江曼瞳孔地震。饶是她对感情再迟钝,看到这些,还是反应过来什么。南爵风……喜欢她?
怎么会?他们小时候相处过一个月,之后彻底断联十五年,最近才重逢。她无法想象,这样的关系,怎么会让他喜欢上?吱呀——当洗手间的门拧开时,江曼赶紧从书桌前挪开。她向来敢作敢当,天不怕地不怕。可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窥探到了南爵风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和她有关……“我洗好了。”南爵风把自己洗的很干净,头发半湿。他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睡袍,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真没想到,你会是an神医。”他淡淡道,好像已经在浴室里消化掉了江曼是神医这件震撼事。江曼莞尔:“我也没想到,你会是病人。”“找个地方坐吧,我给你把脉。”南爵风没说什么,走到沙发前坐下。他其实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生病,可他无法自愈。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才想到找神医求助。将手腕伸出,放在膝盖上,他像一个虔诚的病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主治医生身上。江曼搬了个矮凳坐到他面前,露出细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腕上。才几天不见,男人很明显清瘦了许多。不仅脸色憔悴了许多,手腕也瘦了一圈。上回江边吃西餐时,他戴着名表,冷白皮的手腕,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当真是矜贵优越。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变得这样狼狈。听着他的脉搏,江曼眉头蹙了蹙:“这几天你作息紊乱,内分泌失调,你肺气淤滞,有郁结之象。”“另一只手。”她淡淡道。南爵风换了一只手。江曼给他认真把脉时,他便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阳光包裹着两人,安静的氛围让南爵风瞬间沉下心。江曼迎着光,明媚的五官被衬得愈发张扬,美得让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你得的心病。”把了几分钟脉后,江曼把手收回:“待会我给你开一个舒心散郁的方子,不过方子治标不治本,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有什么心事郁结,不妨说给我听。”她心无旁骛,眼里只有病人,心里只有病人的病情。当然,也把南爵风当朋友,觉得有必要给他把病治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这么神。”南爵风苦涩一笑:“的确是心病。”“不妨说说,我给你疏导。”江曼循循善诱。南爵风一双破碎感的眸子像是重组了一般,拼接到了一起,瞬间又圆满澄澈起来:“我说不出口……”他苦涩地笑了笑。如果神医另有其人,他还能说。可神医就是江曼,他要怎么说?“说不出口?”江曼双手抱臂,眉头紧蹙:“也罢。”有心理疾病的人,一般都难开口。要想窥探清楚他们的内心,只能用其他办法。“我给你催眠,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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