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听得一愣,“猫猫大队?”
白无常已经陷入昏迷,黑无常低垂着头,出神地望着他。
岑笙问了两遍,男人才回过神。
“就是字面意思,玄猫把北方老城的家猫、野猫和流浪猫,全都召集了起来。一部分留在应南寺,和它一起杀老鼠。另一部分普通猫,四处寻找逃窜的老鼠小队。”
“你不是说那些老鼠,全都成仙了么?猫打得过?”
“主要是震慑作用,听玄灵和尚说,应南寺附近流浪猫很多,经常钻进寺里抓老鼠。这边的老鼠听见猫叫,就会腿软。”
“我的意思是,鼠仙也会怕猫?”
迎上岑笙茫然的目光,黑无常一脚踹翻椅子,烦躁地叹了口气。
“我们着急找祭坛护送队,就是因为这个。”
“那帮老鼠的实力,在一点点增强。原本只是通人性的大耗子,打着打着,就变成了鼠仙!它们当鼠仙的时间太短,才会怕猫。”
岑笙:?
“上一秒还被警察的枪子,打爆了脑袋。下一秒就原地复活,变成一人多高的鼠怪,扭断了警察的脖子。转变实在太快,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岑笙心里一紧,下意识翻出王警官的照片追问:“是这个警察么?”
黑无常仔细看了看。
“不是,死的是个挺年轻的警察。还跟我开玩笑,说他老婆怀孕了,能不能让下面,找个心地善良的好鬼,投胎到他们家。我都没来得及怼回去,人就没了。”
“第三局给我们划分了小组,你朋友不在我这组,不知道死没死。”
明明牺牲的人,不是自己的好友。岑笙还是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压得他眼眶发酸。
他刚刚在想,如果他在现场,或许能用医疗舱救人。
但在黑无常的描述中,鼠仙们杀人,都会直接拧掉脑袋,或者捅穿头颅。连头带灵魂,一同塞进嘴里。
那一瞬间,人就死了。即使放进医疗舱,也救不回来。
岑笙记得鼠三娘带领的老鼠家族,更喜欢咬穿腹部,吃活人的内脏。
之前鼠仙吃六个和尚,也是先吃身体,再留下人头。
黑无常撑到了极限,躺在白无常身边,静静地望着他。
听到岑笙的疑惑,他随意道:“吃饭和打架肯定有区别。”
“傍晚的时候,第三局估算了一下,还剩一万多只老鼠。他们抢在老鼠复活,变成鼠仙前,将尸体全部处理干净。”
“最坏的情况,是剩下的一万来只老鼠,全部成为鼠仙。祭坛护送队再从外面,弄来其他老鼠后援。留在应南寺的人,恐怕会全军覆没。”
黑无常扭头看向岑笙,“我弟弟伤势太过严重,再不治疗会没命。你把鬼老攻,养得这么漂亮。我想着你肯定很会照顾鬼,就带他来了。”
“你要是有办法,联系上其他鬼。就让他们去帮忙,找找那支祭坛护送队。”
黑无常半眯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小。
容冶看着凶狠,却一直在医治他的弟弟。岑笙目光柔和,看向他时,眼中还带着心疼。
黑无常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也不明白,岑笙为什么要心疼他。
但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安全感。他甚至想完全放松身体,好好睡一觉。
耳边传来男人柔和的声音,“我这里还有些血瓶,你状态很差,多喝一些。”
“不用,地府有规矩,我们不能乱收礼。我吃你那么多东西,以后你要是犯了事,我哪好意思抓你。”
黑无常真的累了,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岑笙忍不住轻笑一声,将血瓶塞到他手中。
“我记得你很怕痛,被那么多老鼠咬,肯定很难受。你说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抖,是不是伤口还在痛?”
“救出弟弟,你本可以掉头就走,没必要留到现在。即使知道,这里没有地府,不是你们生活的世界。你们还是为北方老城,为我们的世界,做了这么多……谢谢。”
“哥,辛苦了。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们。”
黑无常沉默半晌,忽然从怀里掏出两个令牌,甩到岑笙身上。
他抱着白无常的手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奶奶的,少跟我说这些漂亮话,我不乐意听!工作证你拿着,我俩的备用武器没上锁,拿着证就能用。”
原本紧紧缠绕在黑无常腰间的勾魂锁,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哭丧棒也从白无常胸前滚落,散落的白纸飘散到岑笙手边。
岑笙还想说什么,就被黑无常怼了回去。
男人边喝血瓶边骂人,也不知道是骂谁。爹娘、爷爷奶奶,外婆外公,一个没拉下。
雨露均沾,骂出了豪华全家桶。一旁的容冶,听得直皱眉。
骂声越来越小,在血瓶见底的同时,黑无常安静下来。靠着昏迷的白无常,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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