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时过境迁,王子卓已死,胡人首领也已轮换,即便是想要追查真相也无从着手。何况他们是废王亲子,从自身利益出发也不应该揭开这件旧事。
“王子超封地为连,位于中原边界,比邻西境诸国。连地以北有一片荒地,虽也贫瘠,但远离荒漠,且常有商队经过。此地封给岁弟,如何?”天子手指图上,在上京和西境之间划出一个圈。
他遗憾王子岁离开,心中很是惋惜。但事成定局,也不会故意给对方为难。
这块土地的确贫瘠,谷物出产不丰,但位置不错,发展商贸大有可为。封给王子岁也算是一种施恩。
“陛下厚恩,臣铭感五内。”王子岁知情识趣,表现得感激涕零。
定下王子岁的封地,天子又看向王子盛,问道:“岁弟开国,盛弟有何打算?”
言下之意,是留在上京,还是一同就封?
“臣请留京辅佐陛下。”王子盛很干脆,直接表明立场。他头脑不及王子岁,言辞也逊色一筹,索性不绕弯子,直接道出心中打算。
“善!”天子很是快慰。
王子岁决意要走,如果王子盛也要离开,他真会变成孤家寡人,连个帮手都没有。
届时不提诸侯,连大贵族都能拿捏他,日子会更加难熬。
“如此,便授弟为刑令。”喜悦之下,天子下达旨意。
“恭喜盛兄。”王子岁笑着道贺。
王子盛向天子谢恩,样子十分感激,心中却不自在。
刑令。
如果没有之前种种,他应会兴高采烈。可惜,天子先问过王子岁,这是对方不要的。
若王子岁不离上京,刑令的官位怕轮不到自己。
天子会如何安排他?
心中闪过多个念头,王子盛目光晦涩,少许的喜悦飞速消散,只余下愤懑、嫉妒和满心不甘。
彼时,废王被带上战车,一路风驰电掣进入连城。
“家主归来,速开城门!”
战车飞驰城下,护卫的甲士仅存半数,余者奉命拦截追兵,大多命丧途中。
城头守军听到喊话声,探头向下望,认出姬超的战车,立即向身后挥手,大声道:“开城门!”
伴随着绞索的吱嘎声,厚重的城门向内开启。
姬超亲自驾车行入,甲士迅速跟上。
最后一名甲士入城,军仆在门后推动,以硬木打造的门板快速合拢。
砰地一声,城门紧闭,门后架上木栓,并以木桩抵住。
守军的动作很及时,几乎就在城门闭合的一刻,视野中扬起尘土,百余骑兵策马追来,行动迅如闪电。
“严守城头,靠近就放箭!”
姬超在车上下令,派人巡视城头,做好严密布防。
连城虽不大,但防守严密,更有专门打造的守城器械。哪怕越甲和楚甲悍勇无比,能以一当十,仅凭借百余人也无法攻城。
果不其然,在城头驾起长弓时,骑士就停止前进。
在城下逡巡片刻,队伍中分出两骑,前后向来路奔去,显然是要回军中送信。
“连城。”带队的甲长仰望城头,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浮现暗光。
城内,姬超驾车穿行街道,没有去往家宅,而是径直奔向位于城东的一座建筑。
城中多是土路,路面很不平整。战车一路疾驰,途中不断摇晃颠簸,废王本就伤势未愈,长时间奔逃,又惊又吓,顷刻间头晕眼花,积攒不出半点力气。
姬超扫他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单臂一撑跳下车辕,随即探手扣住废王的肩膀,用力将他拖下车,任凭他摔在地上。
剧痛袭来,断腿又遭重创,废王发出惨叫。他惨白着脸抬起头,透过冷汗看清姬超的表情,也看到了对方身后的建筑。
夯土为墙,黑瓦为顶,门窗雕刻山川纹,屋前立有图腾柱。
这是太庙!
废王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之色。
姬超弯下腰,大手一捞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姬永,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
说话间,他转身推开大门,单手将废王拖入室内。
室内光线昏暗,飘散尘土的气息。
一应摆设均依照王族礼制,只是供桌上仅有五尊排位,分别是王子卓和他死去的妻儿。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要救你?”见废王神情大变,姬超表情阴沉,声音仿佛浸染毒汁,“你当年争得王位,我兄长遣散门客,主动请封于外。你仍不放心,设计害死了他。你这样的人,如何配为天下共主!”
“所幸苍天有眼,你恶事做尽终遭报应。”
“二十年,我足足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手刃仇人的机会。我要用你的血祭奠兄长,将你的头砍下来,摆到这张供桌上!”
姬超表情狰狞,抓住废王的发髻,强迫他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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