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也曾互相结盟,彼此出兵征伐。
楚共公时,楚国军力达到顶峰,数年间连灭五国,引发诸侯忌惮。楚以外的大国结盟,一同挥师伐楚,阻断楚国的扩张,打断了楚国继续攀升的势头。
眼前的一幕让楚项警觉。
晋越盟约牢不可破,楚齐结盟是为与之对抗。
赵弼公然断玉,撕毁两国盟约,莫非是要重演当年之事?他莫非没有想过,一旦楚国倒下,齐国也难长久?
短短数息时间,楚项神情变幻,不复方才的咄咄逼人,突然陷入沉默。
赵弼见状,便知自己赌对了。
相比齐国,楚国形势更危,内忧外患不断,更加需要齐国这个盟友。接下来,只要楚项肯让步,他就能顺水推舟向对方提出条件。
赵弼计划不错,楚项也有挽留之意,继续发展下去,情势注定缓和。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林珩和楚煜在场,注定会发生变数。
楚项当局者迷,一时没看透赵弼的图谋,林珩和楚煜却看得一清二楚,赵弼未必想要与楚割席,八成是想迫使对方让步。
一旦楚项退让,便是一举两得,既能挽回齐国的颜面,更能让林珩两人看到,在与楚的盟约中,齐占据主动。
林珩如要东出,继续从楚国疆域分土,拉拢齐国显然胜于强攻。
然而,他真能如愿以偿?
林珩忽然推动杯盏,发出一声轻响。
声音引来三人注意,他则面不改色,提议道:“两国有盟,毁之可惜。”
此言一出,帐内鸦雀无声。
两名当事人看着林珩,表情一般无二,满脸都是惊讶,还有难以置信。
晋君竟然在说和?
简直不可思议!
楚煜眼底闪过诧异,随即垂下眼帘,相信林珩的意图绝非如此。
仿佛为验证他的猜想,下一刻就听林珩继续道:“诸事有法,法前有礼,公子弦焚楚宫,惊吓楚王之父,刺伤女公子妍,负罪逃之夭夭,有大过。女公子妍追袭拿人本无错,然其鞭打齐国公子,枷之,困入囚笼,示众城内,一样是犯下大错。”
话至此,其余三人皆沉默不语。
楚煜猜不透林珩本意,索性不猜,静等对方揭开答案。
赵弼和楚项则是眉心深锁,目光深沉,参不透林珩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心中隐隐不安。
两人的不安很快化作现实,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
“双方有理,也皆是有过,此事实在难断。以寡人之见,无妨上奏天子,以祭告于天地,由鬼神裁断,何如?”
诸侯发生争执,奏于天子合情合理。天子不能断,则交于天地鬼神,一样合乎礼法。但这样一来,仅限于少数人知晓的事就会传扬天下。
“有理何惧?我观此法甚好。”见两人有退缩之意,楚煜出言相激。
闻言,赵弼脸色发黑,楚项对他怒目而视。
发生在禹州城内的事禁不起推敲,一旦传扬各国,两国都会丧失颜面。
赵弼本意是迫使楚国退步,楚项与他想法一致。
奈何林珩行事不循常理,既未如赵弼所想一般借机削弱楚国,也偏离楚项预期,没有和楚煜一道袖手旁观。
身为诸侯之长,遇大国僵持不下,他痛心疾首,决意要按照礼法办事。
有错吗?
没有,反而相当正确。
但对当事人而言,委实是猝不及防,更不想接受。
“晋王,此事不必惊动天子。”赵弼艰难开口,突然体会到晋国氏族曾经的憋屈。对于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当真不能以常理推断。借力是异想天开,不颜面尽失就谢天谢地。
“我意也是如此。”楚项紧接着开口。前一刻还在针锋相对,这一刻却能同心协力,不得不承认林珩抓住了他们的痛点。
事情宣告天下,失去颜面是其一,两国的盟约再不可能修复,不破裂也会破裂。
林珩神情严肃,视线扫过两人,义正言辞道:“两位不必多言,来人!”
话音落地,立刻有侍人在帐外应声:“君上有何吩咐?”
“带我手书,入城呈于天子。”
“诺。”
听到林珩的话,赵弼和楚项顿时醒悟过来,两人争吵时,林珩默不作声,实则在奋笔疾书。
他怕是早有准备!
马桂走入帐内,捧起林珩的手书,飞速退出帐外。
楚项下意识想拦,却被一只茶盏砸中手腕。
一声轻响,茶盏落地。
楚项握住伤处,抬头望去,就见楚煜落下衣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一片森冷。
诸侯大军驻扎城外,上京城门日夜不闭,城头火光通明,成排的火把燃烧整夜。
马桂驱车穿过城门,前方以军仆开路。城内守军不敢阻拦,任凭队伍长驱直入。
夜晚的上京城格外寂静。
马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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