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宴玖等在4号窗口。
隔壁的男人过来搭讪,“人的骨头要烧成灰会烧很久,比想象中的耐烧。”
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随口敷衍,“你经常烧?”
“是啊。”
他又问道:“你也是员工?”
“以前是。”
宴玖指着六号炉子,刚刚推进去的尸体手指动了,他看得很清楚,“我怎么感觉六号没死,你们没搞错吧?”
男人诡异地笑着,“那就是烧错了吧。”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是常有的事。”男人耸肩。
他更震惊了,趴在玻璃上往里望,“那我爸爸妈妈没烧错吧?”
“哥,你干嘛呢?”白奕刚办完手续,就看见他嘀嘀咕咕地贴着玻璃,也不知道看什么。
“刚刚进去的是我们爸爸妈妈,对吧?”宴玖对他们不熟,但白奕肯定能认出来。
白奕罕见地沉默了一会,“这里的员工有经验,不会弄错的,别担心。”
宴玖心想,白奕竟然也没认出来,不过这也不怪他。
隔了半小时,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骨灰盒出来,屋外已经是大暴雨,他们都没带伞,只能躲在出口处的屋檐下,祈祷雨赶紧停。
白奕朝他看了看,小声道:“明天妈妈会来陪我过生日,所以我放学后不在家吃饭。”
宴玖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骨灰盒。
那我抱着的是谁?
雨哗哗地刮过来,打湿了他的运动服,贴在身上有点凉。
他心想梦没有逻辑也是合理的,所以他很快就把这点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还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哦,那你妈妈长什么样?”
白奕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了她的照片,“哥,你以前见过一次,忘了?”
他随意瞟了一眼,突然愣了,“这是你亲妈?”
“嗯。”
宴玖心虚地别过头,两眼无神地望着雨幕。
他还真见过一次,就在刚刚,6号窗口,现在回去刚好能赶上拿骨灰。
不过他想了想到底没说。
他们身旁的玻璃窗内,工作人员正在看电视,新闻中播报着失踪人口的照片,与白奕手机里的相片正好吻合。
“近日将有大暴雨,雨夜杀人魔时至今日仍未逮捕归案,请市民们尽量减少出行。”
宴玖探出头,“雨是不是小点了?”
“那我们回家?”
他点点头,淋着雨走,头发彻底打湿了,就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白奕跟他差不多,两个人看着对方,都觉得好笑。
宴玖捧着骨灰盒跳起来,越过一个水洼,白奕只是看着他活泼的样子宠溺地笑着。
雨天天黑得太快,明明才三点多,路上就不怎么看得清了,加上火葬场附近几乎毫无人烟,路灯又没到点亮的时候,世界静默地仿佛只有雨点的白噪音。
两人刚走到车站,白奕看到街对面有一家正在营业的便利店,他指着那家店,道,“哥,我去买把伞。”
宴玖点点头,看着白奕向便利店飞奔过去。
突然间嘴被一块白布捂住,他松开骨灰盒,双手用力扯着按压他的手掌。
骨灰盒掉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黏腻的灰。
雨太大了,白奕听不见。
他感觉好困,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又回到了火葬场,他躺在进行告别仪式的推车上,显然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推进炉子里烧掉了。
他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着,随着他的动作愈加扭进肉里,疼得他抽气,不过好歹嘴巴到是没塞什么东西。
“醒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在火葬场搭讪的男人。
“还真是你啊。”宴玖没感觉意外。
他推着宴玖,一路走向火化炉,宴玖走过这段路,只需要三分钟不到。
“你很冷静,是最特别的一个。”
宴玖连眼皮都没抬,被烧掉不是他想要的死法,没有尸体他只会转为失踪人口,那样就拿不到巨额保险了。
“火化要有死亡证明,你怎么操作的,你跟医院有合作?”
他微微笑着,觉得眼前的少年确实够独特,这时候竟然有闲心想这个,他也不介意告诉一个马上就无法开口说话的人,“一个人即使被烧两次,又有谁会知道呢。”
宴玖听懂了。
他的作案手法就是一张死亡证明烧了死者,过两天继续用这张死亡证明烧受害者,反正他是火化炉的员工,这些本来就是他来操作,何况一般也不会有人去查这些,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在这座城市杀人。
这个世界很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杀人犯!
“看来我该跟你道别了,你将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杀的最后一个人。”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
宴玖轻轻笑了一下,将水果刀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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