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看着猴急的少女,心中生起了些疑惑。这次从扬州回到京城,嫣然怎么忽然对宫中之事这般感兴趣了,之前不还追问什么时候回扬州么。今日竟还问起了皇帝。她压下那点疑惑,接住了扑过来的纪嫣然,对自己女儿柔声道,“娘进宫只是与何太妃说会儿话,如何能见到陛下?”纪夫人还巴不得见不到皇帝呢。他们家这次算是升了官,回到京城发展,正好赶上了中秋宴。早就听闻帝王残暴,杀人完全没有预兆,可能被杀之人致死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得帝王不快。因此他们始终小心翼翼,谨言慎行。这次进宫一是与从前的手帕交叙叙旧,二来也是为了探探口风,大致了解一下皇帝,免得触了陛下霉头,届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纪夫人之所以试探地问起云枝,倒没有让女儿进后宫的意思,只是想着兴许可以通过云枝估摸帝王的性情,是否当真是那喜怒无常嗜杀之人。只不过何太妃也不敢妄加言论,但也由此可见帝王积威。想到这,纪夫人便对女儿道,“嫣然,娘就你一个女儿,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嫁得多好,只要过得幸福,在夫家不受委屈,左右也有你父亲护着。”她这话自然也在暗示莫要肖想入宫之事。纪嫣然明显有些失望,只是不好反驳,便乖乖点头,做好纪夫人的乖女儿。纪夫人见女儿这副模样,以为说明白了,便换了其他话题,“说来,嫣然来京城也有好几日了,可曾同你姨母寄信?”她打趣道,“你表哥的信都已经捎来了,追着问你如何了。”她以为面前的少女会像从前一样羞红脸低下头,谁知始终平平淡淡的。纪夫人一时觉得,面前的女儿竟有些陌生。宫里人知晓,大臣们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但第二日上早朝时,无一人敢谈论有关那御前伺候的云枝姑娘半句,更别提趁机建议选秀了。即便有人蠢蠢欲动,想把自家姑娘送进后宫,但自家夫人一句“你以为谁都是那姑娘”,再一句“你确定要把女儿逼上死路”,彻底堵回了所有念头。更何况,也没人敢做那出头鸟。年轻帝王坐在龙椅上,狭长黑眸淡淡扫过众臣,大臣们像是被警告般低下了头,朝堂瞬间寂静无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帝王有些想回去见他的猫儿,不知这会儿起来了没。傻狍子景王当即站了出来,“陛下,臣弟想进宫看望母妃。”“允了。”退了朝,景王屁颠颠地跟在帝王后面,“皇兄,要不您给我和容儿赐个婚?臣弟也想与容儿奉旨成婚,沾沾您的龙气。”帝王轻睨了景王一眼,嗓音淡淡,“看朕心情。”他自己还没着落呢,如今只是暂且将人留在了身边,加上猫儿年龄尚小,离成婚远着呢。帝王这会儿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景王追着问,“皇兄你啥时候心情好?”帝王语气轻飘飘的,“朕每天心情都不好,心情不好,便想杀个人。”景王立马闭嘴了,准备开溜,“呵呵,呵呵,臣弟去找母妃了。”帝王身边终于清闲了。今日早朝下得早,他回养心殿时,天色还有些暗,他的猫儿这会儿还在熟睡中。楚翊站在床前望了她一会儿,索性便睡起了回笼觉,他伸手揽住少女,连同一身清冷霜色也进了被窝,身旁的少女被冻得下意识缩了一下,往里滚了滚,想要避开他的手。但楚翊偏要揽过她的腰,凑过来。少女挣了挣,即使是睡梦中,她的力气也有些过于大了,不仅挣脱开来,还把所有被子卷到一起,卷成了蚕蛹一般的模样,只给帝王留了个后脑勺。
帝王哑然失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他懒洋洋想着。这还是只有利爪的猫儿。气性还挺大。没成想,怀里的少女忽地消失了。帝王微惊,连忙掀开被子,见到了一只团成一团的雪白猫咪,耳朵尖尖和尾巴尖尖还带着点黑色。帝王眸光微怔,手却已经下意识地将雪白猫儿抱进怀里。云枝醒来时,睁着一双漂亮如琉璃般的瞳眸,入目所及的是有些高的沉木桌,和略大的茶壶。她轻微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她发现自己的雪白爪子。“!”这是什么情况!她试图出声,但只能发出软绵可爱的声音,奶凶奶凶的,“喵喵喵。”猫儿震惊。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忽然变成猫了。帝王倒是心情不错,轻轻给她顺着毛,嗓音轻缓柔和,“无碍,总归有朕养着。”云小猫不太高兴。任谁也不能接受莫名其妙就变成一只猫,甚至不知何时才能变回来。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当真是糟糕透了。雪白猫儿想要跃下帝王的腿,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摔了下来,一点儿也不像其他猫那般轻巧优雅落地。好在被他接住了,帝王轻斥,“莫要乱跑。”猫儿蔫蔫地爬回被窝里藏着。她不开心。大概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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