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暮沉,苏珩不仅订了浴桶,找了人修房子,还拎回了三只兔子,一大两小鱼,以及一些肉菜。等他做好饭,才去里屋唤云枝吃饭。晚饭依旧丰盛,精米蒸的白米饭,一整只烤得油光四溢的兔子,清炒藕片,乳白色的鱼汤。那鱼汤里的鱼被切成整齐的一块块,煎得酥黄焦脆,还放了些千张,飘着小葱和红尖椒,鱼汤口感微辣,并不是李婶子口中那种鱼汤。不过云枝挺喜欢的,吃得津津有味,吃鱼块的样子和小猫吃鱼没什么两样,吃得秀气,又带着小急切。苏珩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配合清隽俊秀的脸,气质十分符合书生形象,“这是用两条小黄骨鱼熬的汤,鱼块是特意用的少刺大鱼,煎得酥软,刺不卡人。娘子喜欢,日后我再做便是。”一番话中,足以见他的细致。云以前其实不喜欢吃鱼,一是她流失了一部分气运,很难再钓到鱼(虽然以前钓鱼经常钓到的也不是鱼,是宝物),二是她被刺卡过,卡出了阴影。即使是仙,被鱼刺卡到也会很难受,尤其是她那会儿年纪还小。后来是夙宴一点点拿酥软焦黄的小鱼干投喂她,大鱼也挑无刺的,加上厨艺越来越好,她渐渐就没有阴影了。而苏珩也细致到这一步,即使他并没有记忆。所以,云枝当然会喜欢他。她夹了一块鱼肉塞在他碗里,“你也吃呀。”苏珩目光含笑,慢慢吃着鱼,“好。”他又扯下一只兔腿塞在她碗里,“今日去山上运气不错,陷阱里抓了三只兔子,明日回门带两只回去,再加两盒点心,可好?”云枝咬了一口兔腿,觉得没什么问题,“好。”两只兔子算是冬天不可多得的荤腥,而且还有兔皮,也值个五两银子。一般农村里回门就是带一块肉两盒点心这个样子。饭后,云枝烧热水准备洗碗,苏珩收场。她现在烧柴火烧得十分娴熟,再也不复昨日的狼狈。原本苏珩想让她回里屋休息的,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烧火挺暖和的,你不要觉得我什么也不能干。”她不想什么都让碎片一个人包了。柴火灶双锅之间有两个汤罐,里面可以装不少水,一口锅装满冷水,底下烧着柴火,另一口锅装满热水洗碗。晚上也是顺便多烧点热水备着,留作洗漱,也能用来喝。二人均停留在厨房,待收拾完才举着油灯离开。就着热水洗漱完,又泡了会儿脚,也不过堪堪七八点的样子,即戌时二刻。夜里的寒风依旧刺骨,倒水之事都是由苏珩做的,他披着寒色进里屋,没有立即回到床上,而是等身上寒气退去,才脱了外衣就寝。有苏珩这个大暖炉在,云枝也不需要再盖两床被褥了,那床喜被也被压箱底了,换成了素色略厚的被褥。这会儿云枝正靠在里侧看些山水志异小说,毕竟太早了,下午才睡了一时辰,这会儿根本睡不着。苏珩则在外侧,他一回到床上,盖好被子,云枝就靠了过来,显得十分黏糊。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很受用。
当然,也不是不显,他的脸再次染上红晕,只是烛光明晃晃的,看不真切。云枝将书递给他,想了想,唤他,“夫君帮我翻,手冷,不想离开被子。”其实云嫌这样称呼有点黏糊,但许是听碎片常常唤自己娘子,她要是再说你啊我啊的,好像有点生疏了。她同他挨得近,柔软抵在他手臂处,几乎半趴在他怀里,侧脸边是她的软发,声音偏软,即使带着使唤意味也只令人想听她的吩咐。胸膛处也承载着她的些微重量,并不重,却莫名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苏珩雪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嗓音也哑了几分,“……好。”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对她又颇有好感,更是她正儿八经的夫君,她这样趴在他怀里,软乎乎地唤他夫君,有些娇气地使唤他,他自然不会没有欲念。只是那欲念很快被压下去,如墨眸子眼底清明得很,静静地为她翻着书页。云枝的一只手被他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握住,原本泛凉的小手早已热乎乎的,她一边靠在他怀里看书,一边无意识地用指腹轻触他掌心薄茧。就好似小兽探爪触碰把玩庞然大物的爪垫,轻轻的,带来细微的痒意,偏偏令人无法忽视。说到底,谁才是谁的囊中之物呢。看了半个时辰,又说了会儿话,二人便就寝了。某云睡觉并不安分,腿架在对方双腿之间,咳……某人不得不半夜起来喝了几次冷水,顺便不动声色地挪位置。回门这天。等用过早饭,二人才拎着篮子去云家,篮子里便装着两只兔子,用大白菜盖着,点心则是手里单独提着。苏珩的房子算是比较偏,周围没有特别近的邻居,距离最近的李婶子也要走个一刻钟才能到他家,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人会路过,比较清静。当初苏珩便是瞧中了这点才挑这落脚的。云家。云母早就翘首以待了,她如今三十上下,容色依旧出挑,脸上带着期待焦急。不知道女儿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若不是回门前见女儿不吉利,她恨不得白天天天过去照顾女儿。做娘的,如何不懂亲生闺女,哪里照顾得了苏郎君,怕不是反过来照顾才是。那绣花裁衣,枝枝几乎是一窍不通,在云家更是没下过几次厨,也就偶尔帮自己打打下手罢了。至于云父,则说不出什么表情。待到辰时一刻,云枝二人终于到了。云母很是欣喜,恨不得立即拉着女儿回房说些悄悄话。云父也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这不,苏郎君健健康康的,和自家闺女关系也和睦。当即笑着迎上来,说着客套话,“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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