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一听到宣崇电话里这些内容其实也就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就有些后悔让薄扬去给小洵开家长会了,尽管临走时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乖点,收着脾气别惹事。结果还是出事儿了。薄扬果然是没能收住,其实林溪多少是知道的,薄扬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和人动手。当然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这肯定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小洵的情况从小到大,都会引来不少目光。鄙夷的,好奇的,善意的好奇,恶意的好奇……这世界上人那么多,每个人都不同,自然也有善意的有恶意的。他们会好奇林洵这样的人,究竟是不正常的病人?还是什么基因突变的天才?为什么明明和正常孩子就不一样,孤僻淡漠的感觉好像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样子,但是成绩又那么优秀得令人发指?于是各种各样的目光和非议。林溪就曾经在小洵的家长会时,邻座的同学家长,明明是个非常和善谦和的中年女人,还给林溪塞了一把核桃仁,特别热情,也碎嘴。好像明明就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但那话语的内容,却让她听得心里扎扎的难受。中年女人说,听说你弟弟是有个病?精神啊心理上面的吧?我也是听我家孩子说的。那你们家还挺不容易的,精神心理上有毛病的孩子,还能教养得这么出色呢。明明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话语,甚至想表达的还是她林溪作为林洵家长的不容易以及成功的教养。但……却每一个字都扎心。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是这样,哪怕并没有什么坏心肠,却是因为情商并没有那么高,说话时没有什么言语的艺术,也不太会去考量这话在别人听来会不会扎心,哪怕话里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但有的事实本来就是大家心照不宣就行的事情。总之,这样的情况是有的。薄扬就没有林溪那么能忍了,想必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可能就打起来了吧。林溪是这么认为的,但其实,事实情况却和她所预料的大相径庭!
城东分局外头的花坛边,两个高挑的身影蹲在那里,一个是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一个是虽骨肉未丰,却也可见挺拔雏形的高挑少年。天气挺冷的,又才下了雪,花坛边的石凳上和花坛的边沿,都落满了一层几厘米厚的雪,也没法坐人。两人只能在花坛边蹲着,看起来就难免有些可怜巴巴的。“哎不是……”宣崇一身深蓝色的冬装警服外套,阔步走了过来,在这哥俩面前蹲下,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鼻梁,无奈道,“不就是道个歉和解么?就口头上吃点亏而已……”宣崇看着薄扬那一脸桀骜的倔,轻叹道,“薄先生,您怎么就是不愿服个软呢?”“我为什么要服软?”薄扬眉毛一挑反问道,语气里满是傲气,“我又没错!”“您毕竟动手了啊!”宣崇苦口婆心说道。薄扬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人没还手似的?”“那也是您先动手的……”宣崇又叹了一口气。“那是他该打!教的什么孩子,满口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薄扬啧了一声,摆摆手说道,“我不管,反正,道歉我是不会道歉的,我薄扬没做错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他们不是能么?不是呛么?让他们告我去!”薄扬说着,还拍了拍身旁小舅子的肩膀,哄道,“小洵,别怕。往后那破孩子要再敢嘴里不干不净口无遮拦的,该打还是得打,年轻男孩子读书期间,哪有没打过几场架的?”“薄先生,您不能这么教孩子的……”宣崇觉得虽然薄扬打了的那位,无疑是熊家长,但眼前这位姓薄的,也是传说中的熊家长无疑了。“我们家孩子!总好过看他被人欺负!”薄扬理直气壮道。旁边就传来个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气喘吁吁的清亮女声,“你俩这就知道让人担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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