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吵闹过后,赵淮安稳住了爸妈,而陈大力被赶出了家门,不知所踪。
“淮安啊!你大哥他……”,爸爸说话突然哑了,“他、他、他……”,最终那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小儿子刚回来,家里都乐呵呵的,亲戚们也想着串门,沾沾喜气。
爸妈在这之前就张罗了好久,打算今天先让车马劳累的赵淮安多休息休息,明天就在村里摆一桌酒席,庆祝庆祝。
而赵淮南就趁着这个热闹的机会,心照不宣地娶了陈大力,明面上也是好看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赵淮南人没了!
好好的喜上加喜,结果就成了丧事。昨天晚上,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河里的水量惊人。洪水如猛兽般冲垮了脆弱的堤坝,将十几个壮丁卷入了浪潮里。
那个工程就差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很多人都放下心就在附近安营扎寨,结果没想到半夜竟闹出了人命。
天亮之后,村长动员全村的人,去河里打捞尸体,爸妈过去守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见到赵淮南。
赵淮南一声不吭地失踪了,平静的水面掩盖住昨日的凶残,好像无事发生。而街坊邻居里的哭声响彻了整片天,哀嚎不断。
天灾人祸,谁也无法解释这悲痛的事实,要说什么拿来顶罪,就怪赵家多出了个“祸害”。
陈大力生来就有不祥之兆,双腿间的异样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赵家只不过是图陈大力的善心。
有一次,妈妈在田里干活中暑晕倒,是陈大力率先发现,迅速地掐她人中,把她抢救过来。说起来,陈大力算是妈妈的救命恩人。
而如今,什么都不要说了,陈大力就是个害人精,天生的祸害,将她的宝贝儿子给害死了。
要不是她非逼着赵淮南娶了陈大力,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灾难发生。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没听赵淮南的话。
赵淮南老实了快半辈子,从小听爸妈的话,什么都节省,好吃的好穿的都让给弟弟,没有半句怨言。唯独在娶妻方面,誓死不从。
赵淮南做梦都想娶一个城里的女子,结果被骗好几万的血汗钱。
被骗了钱也不生气,他傻笑着说,他不想总被人看笑话,永远也抬不起头,翻不了身。
什么都比不过弟弟。
……
陈大力无家可归,被人卖了身,连退货都没地方去,深更半夜地坐在门口喂蚊子。
赵淮安听着父母房里终于没了动静,才偷偷地起来开门,门一开,陈大力的半个身躯就压在赵淮安的腿上。
“弟弟?”陈大力瞪大了眼睛往上瞧,很是惊讶。
“是我,快进来吧。”赵淮安真不想以这个奇怪的姿势跟人说话。陈大力个挺高,肩膀也宽,坐着时后脑勺就挨着他的裤裆,有点重。
陈大力腿麻了,多次尝试起身起不来,无数次擦过那沉甸甸的一坨,最后试着撑门边才勉强站起来。
赵淮安隐忍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弟弟,爸妈现在怎么样了?”陈大力小心翼翼地问道,双手紧张地揉搓,最后背过身去。
“睡着了。”赵淮安回答。“今天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赵淮安也累得够呛,安抚住了爸妈,还有个陈大力在门外蹲着,还得分出心照顾。
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陈大力可以借此机会逃走。毕竟对哥哥来说,他生前的心愿,就是不想娶了陈大力。
妈妈也不会在伤痛之余将一切罪责怪到一个无辜人士身上。
赵淮安思绪飘远,有些模糊地想着。进了屋几米远的距离,才发现陈大力没跟上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赵淮安才看清陈大力的位置,“进来啊?”
陈大力没动,静默地对峙几秒才说:“弟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死。”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今天已经承受了够多关于哥哥的事情,如今从陈大力的口中再次听到“死”字,赵淮安头皮都发麻了。
“陈大哥,你进来说。”赵淮安隐隐不安,总感觉陈大力怕不是脑子一根筋,犯轴。今天爸妈说得都是气话,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知道我命不好,天生克父母。出生那会儿母亲难产,只有我活了下来。嫁进赵家已经是我撞了好运修来的福分,本想着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结果,老公被我克死了……”
陈大力越说越悲痛,到最后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出声,哽咽道:“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呜~~”
大男人痛哭的样子会很丑,赵淮安抱着这样的想法,将陈大力拖拽着进了里屋,同时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很快,手掌心就被灼伤了,滚烫的呼吸中夹杂着眼泪,数不尽地沾在了表皮。
赵淮安于心不忍,劝阻道:“别哭了,人生不止赵家这条路。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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