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在发什么火,总之这火一直存在,从晏瑾死的那一刻开始就被点燃,在时间的发酵中愈演愈烈渐成燎原之势。
他们想不明白也发泄不出来,只知道心口快要被这种疼痛撕裂,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处,比如无所顾忌的跟人打一场。
天穹中落下来的雨丝不大却很密,到了日出的时辰,淡薄朝晖从远处山头寸寸扫过来,镀上那座无字碑,镀上红伞下白渊的侧脸。
半张脸被雨伞投下的颜色映得生动,白渊轻轻转着伞柄,站在雨中无言旁观那两人如狼似虎地干架,唇角轻扯,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嗤笑。
晏瑾从昏迷中惊醒,面前是一座废弃的破屋,他双手被捆用一根绳子吊起来,只有脚尖能挨着地面。
破屋里光线昏暗,外面有淅沥雨声,不时有雨丝从墙壁破洞处飘进来,沾在他手腕脖子上。
四周或站或蹲分散开十多个男人,衣着脏污破烂,但看得出来原先的布料很精致。见晏瑾醒过来,其中一个啃着冷馒头的男人抬手指他,“殿下,三皇子醒了。”
屋内角落点着仅有的一根蜡烛,一人背对晏瑾靠在墙边观雨,听见下属的话,转身朝他走来。
那张脸越来越近,晏瑾眯着眼适应光线,终于在他停下脚时看清了,对方正是晏琛。
晏瑾心里想骂人,然而现在他是砧板上的鱼肉,加之这样吊着实在拿不出什么力气,只好警惕道,“你真是厉害,连相府都敢闯。”
晏琛笑了笑,在他下巴处勾了一下,和印象中一样又冷又滑,“怪只能怪你那位相好思虑不周,他找遍整个阙城,在外头布下天罗地网,逼得我不得不从部下家中仓皇逃出来。然而有一句话叫做灯下黑,他将这座城围堵得密不透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竟然敢跑到他家里,给他来一个后院起火。”
晏瑾道,“你想怎么样?”
晏琛揽着他的腰感受掌下弧度,手感格外好。
要是他往后扳倒了夏宵,到时候把这位三皇兄扣回去,养在府中玩玩似乎也不错,“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请你们陪我玩个游戏。”
晏琛将他转了个方向,晏瑾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人跟他一样被吊起来。迷药药效没过,那人垂着头还没清醒。
对方正是夏临。
晏瑾隐约猜到晏琛想做什么,恨声骂道,“论明的你斗不过,所以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技俩?你要不要脸?”
晏琛哼笑,“你管我正大光明还是下三滥,只要最后赢的人是我,手段见不见得光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夏宵与朝中一帮重臣联手,搜集过去两年晏琛篡改先帝遗诏、谋害几位皇子的证据,同时剪除晏琛羽翼、秘密策反他的部下。万事俱备火候一成,夏宵在朝堂上公开对晏琛发难,控制兵部与禁军将他拿下入狱。
无论是舆论还是实权,晏琛都落了下风,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好在有几个心腹忠心耿耿,设计将他从牢狱中调包出来。
晏琛入狱之后,原本的幕僚有八成被夏宵恩威并施收入囊中,剩下不服气或者信不过的,就调兵围住府邸,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
晏琛躲在大杂院一个下属家中,可夏宵发现他逃跑之后不留半点空子,连这种地方都要一一搜查。
晏琛被逼得东躲西藏,饥一顿饱一顿受了许多苦楚,想出城逃命,结果阙城八道城门,全都有朝廷的人拿着画像排查。
他忍无可忍,只能铤而走险,与十多个不离不弃的下属一起,潜入夏宵府中绑走了晏瑾与夏临。
夏临对夏宵有多重要,这些年来阙城上下有目共睹。至于晏瑾,一旦晏琛被拿下斩首,夏宵只能扶持唯一的皇子晏瑾登位。
晏琛要死死拿捏住夏宵,并且这回不能出半点差错,于是将两个人都绑到阙城一角的小破屋,也就有了晏瑾现在看到的情形。
晏琛招手,让下属接了盆雨水将夏临泼醒。
夏临被他哥宝贝似的护着,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当即破口大骂,重复说感动他一下他哥不会放过这些人。
晏琛被他吵得耳朵疼,几个下属也嫌他喧闹,扬手给了两个耳刮子。夏临立即老实了,并且害怕盖过了愤怒,咬着唇瞪圆眼睛盯着屋外。
晏琛的目光,在两个人质之间转了转,忽然嗤笑,“听说夏宵那只老狐狸,把你当男宠养在后宅?皇兄,同姓兄弟一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去了昱国四年,恐怕对这些年发生在夏宵身上的事所知甚少。他是不是对你说,这四年里他没有娶妻,是为了等你?哈哈哈哈!要是你信了他,那么你就完了。我告诉你,他这种阴险狡诈的变态,他……”
小破屋的门被人踹了开,这一脚力道很足,直接让摇摇欲坠的两扇门扑在地上寿终正寝。
夜色透进来,夏宵身后上百名禁军腰侧佩刀,右手挽弓左手举着火把,将这座逼仄的屋子映得通亮。
夏宵穿着披风,雨水沾湿胸口系带,他抬指拉下帽檐,对晏琛道,“你要告诉他什么?”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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