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她们妯娌了,若是换一家子,但凡老二媳妇记仇,遇到这嘴巴厉害的大嫂,两房人定不安生。
说笑间,桃花已经把饭沥出来蒸上了,她笑着对二嫂道:“天冷,米汤放着待会儿就凉了,二嫂端去堂屋给娃子们喝吧,我再揉些面出来贴些饼子,明早叫他们喝羊汤下饼子,再带些在身上,免得饿着肚子赶路。”
曹秀红笑着点头,焯过水的汤她也没倒,撇了浮沫,汤闻着也香,她便端去外头,倒了一些在小虎的狗碗里,剩下的便倒去旧灶房给鸡鸭吃,甭管它们吃不吃吧,在她心里这也是个好东西,好歹沾了是肉味儿汤水,不比凉飕飕的冷水强?
小虎原本正在和铁牛他们耍,见狗碗里倒了汤水,它屁颠颠跑过去,歪头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顿时被烫得原地蹦跶。
即便如此,它也没舍得走,见小娃子们被喊去喝米汤了,它蹲在原地等了等,待汤水没那般烫了,整个狗脑袋埋入盆里啪嗒啪嗒舔食。
曹秀红给娃子们分米汤,轮到鹅蛋时,她故意逗他:“二婶给鹅蛋倒米汤喝,鹅蛋说,是二婶好还是娘好?
鹅蛋见哥哥都喝上了,轮到他还要回答问题,急得跺脚,为了喝上米汤,他想也不想道:“二婶好,二婶最好,二婶给鹅蛋米汤。”
他二婶冲着走进来的他娘得意挑眉,把碗递给他,还摸他脑袋夸道:“鹅蛋真乖,去吧。”
方秋燕气笑了,屈指在小儿子脑袋上敲了敲,骂了句“有奶便是娘”,晓得老二媳妇这是在“报复”她呢,亏她还把她那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她可白忙活了。
“晚间你可别睡我给你铺的床,没良心的,居然趁着我不在策反我儿子。”方秋燕在背篓里一通翻找,找到张干净帕子,趁她不注意在她肩头敲了一把,敲完便跑,和那调皮娃子似的。
曹秀红疼得龇牙咧嘴,回灶房时还嘶嘶的,桃花还以为她在外头磕着碰着了,笑道:“灶房里也啥活儿了,炒两个菜就成,二嫂去歇歇。”
“歇啥啊,不累!”她笑道:“都怪你大嫂,跟个娃子一样还玩上偷袭了。”见她在贴饼子,她洗了洗手,帮着一道把饼子贴出来,这些是留着明儿让他们带身上当干粮吃的,汉子家胃口大,便没贴薄饼,很有些厚度。
饼子贴了几十张,篮子里都要放不下,摞老高。
贴完饼子,桃花是累得不成了,揉面揉得手腕疼,曹秀红便揽了炒菜的活儿,腊肉是事先便切好的,她炒菜也有自己的习惯,桃花炒腊肉不愿意放别的菜,她喜欢,家中人口多,不放菜不行,不够吃啊。
更别说现在,她大致数了数差不多二十来个人,就不说吃肉吃到饱,做梦不是?那一人夹个两三片总得有吧,不然吃个什么劲儿。肉只能这样了,那便加些菜,甭管滋味如何,好歹沾上了油星,裹了肉味儿的菜那和吃肉有啥区别。
故而这做大锅饭,曹秀红比桃花适合多了,待锅中一热,她刮了少许油下锅,然后把腊肉倒入锅中一通翻炒,猛火之下,肥肉爆出油水来,她用锅铲把肉铲到边上腾出空来的,拿起沥水的筲箕便把菜倒入锅中。
灶房里开始炒菜,就表示要开饭了。
小娃子们对此最为敏锐,由狗子叔带领着他们去洗手,已经收拾好屋子的赵素芬和大舅母也钻进了灶房,帮着一道洗碗筷,再把甑子端到堂屋。
深山里,烟囱里飘出的白烟被浓密的林子遮蔽,高大的树木成了最完美的遮挡物,在天色彻底暗沉下来时,灶房里只剩下一个灶眼还燃着火光,锅里煨着的羊肉汤里咕噜噜冒着小泡泡。
堂屋里,一张桌子完全坐不下,也是失策,前面几回人就没齐过,一张桌子挤挤还是能坐下。
如今却不成了,咋都挤不下,推让笑闹间,最后还是让上了年纪的长辈坐着,年轻人便端着碗站着吃。
桃花和卫大虎也是属于站着吃饭那波人,夫妻俩端着碗,碗里是坐着吃饭的长辈一个劲儿往他们碗里夹的腊肉,微弱的油灯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容,每个人脸上都是笑。
小娃子吃饭不吵闹,甚至抱着碗比试着谁先吃完,根本不用大人操心,嘻嘻哈哈的闹腾声听得一群上了年纪的爷奶辈脸上慈和得不成,直夸他们乖巧。
卫大虎站的是门口的位置,他的后背挡着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桃花站在他前头,被他高大魁梧的身体挡住,半点不觉得冷。
桃花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卫大虎立马弯下身来,他还以为媳妇要和他说悄悄话,却不想一筷子腊肉夹到了他碗中。
“你吃。”见他要夹回来,桃花不着痕迹侧了个身,故意用拿筷子的手挡住碗。
“好。”晓得媳妇心疼自己,卫大虎没有客气,美滋滋吃了,嚼着喷香的腊肉,他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锅里还炖着羊肉汤,篮子里贴了好些饼子,你放开肚子吃就是,挺多的。”桃花低声说道。
卫大虎乐了,弯腰和她说悄悄话:“真可以敞开吃?”
想到他的饭量,桃花顿了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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