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中了地点,姜菀心中有了数,便从桥上缓步下来,往家走去。思来想去,她打算把家中的那辆小吃车推过去。
这下应当就万无一失了。姜菀轻松了一些,搬了个凳子坐在房门前屋檐下吹风。周尧去学堂送点心不在,思菱将蛋黄的小木屋搬到了屋檐下,给它换了清水添了食。
蛋黄趴在那里,不知为何有些躁动不安,不停地用爪子扒拉着自己脖子上的毛。姜菀以为它在求摸,便摸了摸它的头,然而蛋黄却还是一副烦躁的样子。它抻着脖子,露出脖子上的牵引绳。
姜菀反应过来可能是绳子紧了,它不舒服,便伸手过去把绳子松了松。她拨开蛋黄的毛,发觉绳圈的末端用红绳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红绳有些褪色,露出了毛毛躁躁的线头。
“这个结”姜菀喃喃念叨着,一旁的思菱轻声道:“是从前娘子在的时候系的。”
姜菀一时间沉默了。
虽然她对素未谋面的爹娘没什么感情,但是却拥有原身所有的记忆,再想起自己现代时的母亲,一时间触动情绪,不由得伤感起来。
“过了七夕,就是七月半了,也是时候该去看看阿爹阿娘了。”姜菀轻轻抚着蛋黄的头,低声道。不仅是看望姜氏夫妇,也是遥遥思念母亲。
“小娘子”思菱走过去,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
雨水连绵,犹如心底纷繁复杂、粘连不断的情绪。姜菀靠在思菱身前,慢慢闭上眼睛。
七夕前一晚,姜菀几乎没怎么睡着。她索性早早起身,又做了不少新鲜的糕点和饮子。
坊门快开的时候,姜菀已经做好了准备,与周尧合力推着车候在了那里。她扫视了一圈人群,有不少面孔看起来也是要去摆摊的。
天微亮时,鼓声自宫城内响起,一声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待鼓声传到坊内,永安坊的坊门便缓缓开启了。姜菀和周尧铆足一口气,在坊门彻底打开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周尧速度快,脚底犹如踩了车轮,推着小车片刻不停地往兰桥赶去。姜菀跟在后面,扶着小吃车上堆放着的点心和道具,防止掉落。晨风里,她的鬓发有些凌乱,垂在身后的独辫随着她奔跑的动作而轻轻飞舞,辫梢系着的一朵明黄色小花犹如振翅的蝴蝶,醒目的颜色在这个不甚清醒的早晨扰动人朦胧的睡眼。
两骑马从她身旁掠过,马上的人微微侧头,目光凝在那一抹亮色上。
荷花酥和珍珠奶茶(一)
荀遐正滔滔不绝说着话,余光见将军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这里,不由得看了过去,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姜娘子吗?她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沈澹没作声,很快收回了目光。荀遐自言自语道:“看她的行头,倒像是赶着去做什么可兰桥灯会是在晚上啊。”
那四个字让沈澹的眉梢轻动了动:“你很了解?”
荀遐点头:“当然,我每年都会去灯会。”
沈澹睨了他一眼:“从未听你说过。”
荀遐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七夕是小娘子们的节日,灯会上也大多是年轻女郎,我呢,又没个伴,去了的话多别扭。”他瞥了眼神色清淡的沈澹,试探着道:“将军,您要去吗?”
沈澹面无表情:“今晚是我当值。”
“那我只能自己去了。”荀遐兴高采烈,丝毫不见有什么别扭。
“”沈澹不语,只默默催动身下的马匹再快一些。
那厢,姜菀自是没留神这两个人。她与周尧两人保持着你追我赶的态势,终于顺利赶到了兰桥边,抢占到了最佳地点。在他们之后,也有不少人相继来了。虽然还未到晚上,但兰桥已然热闹了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薄汗。姜菀指挥着周尧把小车摆好,至于其他的先不着急取出来。
那日为姜菀解答疑问的老人亦背着个硕大的布包来了,他看见姜菀不由得称奇:“小娘子来得可真够早的。”
老人在小吃车旁边席地而坐,将布包从身上解了下来,笑呵呵道:“小娘子,我就在你旁边摆摊了。”
姜菀瞧着那鼓囊囊的包裹,好奇道:“不知您老是卖什么的?”
“小娘子安心,我不是来同你抢生意的,”老人说了句玩笑话,“我没什么手艺,只会做些机巧玩具。”
左右这会子没什么人,姜菀便和老人聊了起来。这老翁姓钟,住在京郊,家中有点田,种了不少蔬菜,种类也算齐全,平日就靠来城里卖菜谋生,每逢年节还额外赶制一些小玩意到集市上售卖。
老翁靠着这营生过日子,温饱不成问题,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久了,人显得很是苍老。姜菀看他的衣衫打着大片补丁,那双黧黑的手满是深深的裂纹,一看便是辛勤劳作的人。他大概是独身惯了,平日没个能说话的人,因此遇上姜菀便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午间,姜菀觉得腹中空空,便让周尧取了几块点心出来,又分给他一些。
钟翁道了谢,接过点心道:“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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