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能被带偏,他恶狠狠:“还敢顶嘴!”
萧墨轻轻垂下眼睫,抬手又覆手行礼:“不敢,还请师兄指教。”
嘶……几人按了按心口,看看人家小孩多乖,好有罪恶感!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抓来演戏了,但无论多少次,果然还是不习惯,毕竟本质就不是嚣张跋扈的人,演一回良心谴责三天。
萧墨放开神识,嗅着这些人的情绪味道,把他们的情感辨别得分明,努力按捺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还能感受到松轩正隐匿气息藏在不远处的树后,应当是在观察他们。
“你们的弟子牌,拿着。”
一人随手把弟子牌毫不客气扔过来,楚惊澜眼力和反应力都在,抬手稳稳接了,那人接着说:“每日卯时一刻必须到事务堂领杂务,事务堂在东、咳,我为什么告诉你在哪儿,反正迟到者必须受罚。弟子食肆在、在哪你自己去问。”
好几次他险些说漏嘴,都咬了咬舌头强行扭转。
而为首的人按照松轩给的特征,目光落在楚惊澜身上:“就是你丹田被废了?”
楚惊澜:“是。”
弟子掐了掐手心,做足心里建设,咧出一个笑:“多少废人想求师叔赐法,皆无功而返,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楚惊澜眼神动也不动:“多谢告知。”
主打一个云淡风轻,不卑不亢。
其余弟子顿时觉得稀奇起来。
以往演戏的时候,脾气炸的该开始跟他们吵上了,即便是不愿挑事的,也会攥紧双拳,面色隐忍而悲愤,如楚惊澜这般平静得掀不起一点水花的,他们还是头次遇见。
并且旁边那位少年也一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啊这,不吵架不挑事,那他们接下来怎么演,还是差不多该住手了?
弟子正犹豫,想着是不是干脆可以走了,却听到耳边松轩传音入密,脚步一下停住。
“咳!”
他咳嗽一声,让旁边两个弟子都看过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然后对着楚惊澜上下打量,露出个不屑的神情:“我看你是不知道厉害,你以为自己如今还能做什么,做得动杂活就不错了,还把自己当修士呢?”
“作为师兄,我有必要让你认清自己身份。”他说着,拔出剑来,“今日师兄便指点你一番,不用灵力,免得你说我欺负人,亮你的法器!”
其余弟子们虽不知怎么突然进展到这一步,不过立刻高声附和:“对,没错!”
萧墨指指点点:好生硬的台词。
楚惊澜抬起眼眸,唤出新得的玄阶灵剑,并不畏惧:“是要单独指教,还是师兄们都要指点?”
面对挑衅,他模样虽依旧冷清,但剑意和气势已经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少年人执剑而立,挺拔如松,未出傲气,但已有傲骨。
跟他执剑相对的弟子都愣了愣:“单独还是一起?呃这……”
松轩的传音指点又到了:“群殴,上吧。”
弟子立刻道:“当然都得指点!我们都是师兄,你俩也祭出自己的法器,跟我一起上。”
其余两个弟子边掏法器边悄悄传音入密:“真一群人欺负人家两个啊,不好吧?”
不,是一群人欺负一个。
因为萧墨背着手,脚步轻转就走到了旁边,给他们腾出了位置。
他作为楚惊澜的同伴,玉山派弟子们都以为他会和楚惊澜站在一起,义愤填膺亮出武器,和楚惊澜共同对抗他们,却不料萧墨居然悠悠走到旁边看戏的位置,就差手中来点瓜子蜜饯了。
三人的视线不由齐刷刷射向他。
“你不一起?”玉山派弟子问。
萧墨背着手,浓密的鸦羽轻轻翕动,以悲天悯人的口吻道:“不了,我修的是不能伤生的慈悲道。”
玉山派挑事的弟子:“……”
暗处偷偷观察的松轩:“……”
什么玩意儿???
松轩愣了半晌,入慈悲道的大多数是佛修,但就连慈悲为怀的佛修都有边念经边物理超度邪魔外道的时候,你如果说不杀生,普天之下还能找出几个,但你说不伤生?
圣人都不敢这么吹。
松轩从怔愣中回神,眯眼打量了下萧墨,觉得这小子身上必然有点猫腻。
而萧心魔毫不羞耻端稳了自己的圣人人设,心安理得站上了看客位置,楚惊澜视线完全不分过来,似乎习以为常,默认如此。
玉山派弟子满头问号,真有这种慈悲道?还有,他俩真是同甘共苦的亲友?
但话都放了,武器都亮了,也只能上了。
三个打一个,还是丹田被废的,他们都觉得自己好不要脸啊。
可既然说了不动灵力,比的便是招式身法,和丹田无关。
当三人同时冲着一点攻过来,楚惊澜剑刃微转,眸入沉海,直到灵器都逼近眼前,他身形才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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