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学宫,后山悟心崖。大祭酒始终站在崖底,任凭暴雨临身。秦蒙没有散发任何气息,宛如一位凡世间的沧桑老者,独自站在雨中,背影有些佝偻。大雨淋湿了老者的身体,看起来孤独而可怜。但秦蒙浑浊的双眼反而变得明亮起来,仿佛那些困扰他的心结,在这场大雨中逐渐被解开。脚步声响起。宋道理拿着油纸伞来到崖底,想要给大祭酒挡雨。但宋道理伸出的手,怎么也到不了秦蒙近前,有一种力量在阻挡他。宋道理知道是大祭酒无需他遮雨,于是不再尝试,站在原地道:“城外妖物的来源已经查清,均为妖山之兽,驻守妖山的学正被杀,原地没有太多线索,学生猜测,凶手应该与之前被杀害的三十六名学子有关。”宋道理说完,等了半晌,大祭酒并未开口。宋道理道:“学子与学正接连被杀,显然有人在挑战天祈学宫的底线,此事必须查明才行,否则学宫的威严将毁于一旦,学生愿亲自负责此事,追查凶手。”宋道理满心怒火,本来就是一张黑脸,现在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上次的学子之死,有可能人为,也有可能被妖兽所杀,如今尚未查到真相,这次驻守妖山的学正身亡,妖山大阵被破坏,所有妖兽逃了出来,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天祈学宫的地位,何时被如此挑衅过?宋道理就等着大祭酒一声令下,自己去捉拿凶手,为死去的学子与学正讨回公道。秦蒙仰着头,淋着雨,道:“学宫之外,是否也有雨。”宋道理一阵茫然,听不懂大祭酒此言何意,只好如实道:“有雨,与学宫内的雨一样。”“一样的雨……”秦蒙苦笑一声,道:“世人都说学宫超脱于尘世,是化外之地,但尘世中的雨,为何也会落在学宫里呢,天祈学宫,不过是这世间的一角罢了,原来我们都身在凡尘。”宋道理仔细揣摩着大祭酒的这句话,他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天祈学宫不过问世事,超然出尘,无论朝代更迭,还是劫难连年,世间之事从不会影响到学宫,千年来都是如此。天祈学宫的大祭酒与学正们,从未主动去世间走动,只闭门教学,四面高墙围拢出一方世外之地。这是天祈学宫的规矩,不曾被打破。可这份规矩,并非圣人留下的规矩,更像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与优越。好像到了学宫,就走到了世外一样。如今的一场大雨,让大祭酒明白了一份道理,学宫内外,其实并无区别。都在凡尘而已。身上的雨水在瞬息间蒸干,秦蒙吩咐道:“既然恩怨已生,总要有所了结,你去罢。”“是。”宋道理躬身施礼,随后身影消失在原地。秦蒙仰望着石壁上的圣人字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呢喃道:“沧海无论有无尽头,彼岸无论有无花朵,若连沧海都不入,谈何彼岸,先圣的脚步早已远去,而我们,还在原地逗留,也该往前走几步了,即便走错了,总好过一步不动……”……皇宫。林立的妖花形成血腥的丛林,疯狂扑向云缺。燕无鹰的这份后手,足以令他立于不败之地。之所以有足够的底气复国,燕无鹰依靠的最大助力,其实就是红莲教的教主。而嗜血魔莲,便是教主的底牌。燕无鹰向后退去,冷语道:“云缺,别怪我狠心,既然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那么还是你死为好!”魔莲的围攻之下,云缺奋力反击。一朵朵妖花被斩断,被撕碎,很快清空一大片。然而还有更多的妖花从地底冒出,不绝不断的扑来。尤其当一朵幽蓝色的巨大妖花出现之际,周围所有魔莲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前赴后继冲向云缺。魔莲本体的出现,让云缺的处境变得险象环生。斩断十几朵魔莲后,云缺纵身跃起想要逃出这片丛林,结果迎面遭遇到幽蓝魔莲的吞杀。云缺一刀斩出,砍在幽蓝魔莲的花瓣上。非但没斩断,反而刀身陷进花瓣,难以动弹。云缺急忙以妖力收刀,同时一脚踢在花瓣尖端,身形倒转,堪堪避开魔莲的大口。咔嚓!!!咬合的闷响就在云缺耳畔。速度如果晚上片刻,云缺就得在魔莲的肚子里了。落地之后,云缺眼中的血色更浓几分。“四阶……”云缺沙哑着道出嗜血魔莲真正的等阶。四阶程度的草木类凶兽!以云缺目前的能力,妖力动用到极致,能勉强击杀五阶程度的妖兽,但代价极大,会被妖魂反噬。如果是四阶,那么云缺无能为力。一旦面对,只能等死。现在想要逃,都做不到了。成百上千朵妖花盛开在周围,云缺已经插翅难飞。“放弃吧,你不是对手,再如何挣扎也是徒劳之举,如果不想死于魔莲之口,我可以送你个痛快。”燕无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痛快?呵呵……杀光你们这群妖邪才叫痛快!”云缺低笑间妖力再起,黑色的刀刃在夜空下划出一片锋芒。战,就要战个痛快!云缺将脑海里所有杂念完全清除,只留战意,整个人融入杀伐之中!在云缺与妖花恶战之际,一道身影从旁边杀来,一身盔甲赤手空拳,一拳轰出即可打爆一朵妖莲,一脚甩出即可抽裂一朵妖花!来的是青禾。青禾很快杀出一条通路。云缺看到了通路尽头的灵芸郡主。牧青瑶知道云缺往返与司天监与皇宫。等了许久,不见云缺回来,而且司天监也没有妖花出没,牧青瑶猜到云缺或许有危险。青禾不会离开她太远,小郡主无法说服青禾去皇宫帮云缺,只能自己前来,这样才能让青禾协助云缺。有了青禾的加入,云缺的压力小了很多。尽管两人联手,还是敌不过嗜血魔莲。幽蓝色的魔莲本体,连青禾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