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哪里不一样。抬起手,因为散光不得不眯起眼睛的安水苏看向他的手背,没有血、没有伤口,身体也不疼。很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至少一个从天台一跃而下的人,不该是副完好无损的模样。
“纳克?你怎么了?”旁边传来男声的声音,他似乎因为没有得到回复感到奇怪,又重复了遍,“纳克?你不是要教训这家伙吗?”
安水苏向着声音的源头转过去:“你说什么,莱尔。”
“你不是讨厌阿尔文吗?”被称之为莱尔的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不喜欢他这种伪君子,要在对结仪式上教训这家伙。”
“我忘了。”终于变得清醒过来,纳克把耳边的头发勾到后面,然后看向正站在他的对面那一排,黑发绿眼的男性。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没有长大的阿尔文·斯托克,正在对着附近的同学微笑,然后转头时,正巧与纳克四目相对,片刻后,阿尔文眨了眨眼。
他似乎有些意外,纳克想。
不过他确实该感到意外。因为那群在学校里眼高于顶,从来不和骑士打交道的魔法师居然会对着一位骑士笑,是个人大概都会感到奇怪。纳克在心里梳理了下剧情。好吧,现在的自己是纳克·斯特林,一位子爵的次子,带有现代医学的基因白化病,身体不好。很多普通孩子能做的他都不能做。再加上父母是联姻,并不亲近,哥哥是骑士,和弟弟在学业没什么交集,也并不喜欢他。所以纳克·斯特林才会孤独、不正常地长大了。他讨厌那些比自己天赋高,比他努力,还比他幸福的人,因为这样会让纳克·斯特林产生“没有获得爱是因为你做的不好”的情绪,甚至产生摧毁对方的欲望。
至少恢复前世记忆的安水苏完全理解原本身为“纳克”的自己为什么讨厌阿尔文:一个看起来就是幸福长大的家伙,天分高又努力,看起来很温柔。像这样的人,如果露出伤心的表情不是很有意思吗?即使是拥有记忆的安水苏心里也咕噜咕噜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或者安水苏,都是仅仅只可以为了这个“有意思”,就去拒绝在骑士里表现出众的阿尔文,转头选择落榜者的奇怪家伙。
当然,他这个选择也使阿尔文·斯托克和原作男主角本杰明产生联系,关系拉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就不得不说明一下原作《剑与魔法》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里魔法师的数量远远少于骑士,只有在入学后第一个月考核里,排名前半的骑士才有资格和魔法师进行对结,组成搭档参加期中考试。大家都清楚、要是期中考试没有魔法师的话,光靠两个骑士可拿不到什么好成绩。
期中拿不到好成绩,期末也没办法邀请到魔法师和牧师,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等死了。不过骑士的数量远超魔法师,即使死了也没什么,这一观念在学生群体里口口相传。虽然校规和老师的口中都没有这样的歧视言论。而好不容易拿到好名次,能够和同样排名靠前的魔法师对结,阿尔文·斯托克本来是很高兴的。
但如果被拒绝,发现自己拿到的好成绩还不如一个连前半都没挤上的骑士。即使是温柔的阿尔文·斯托克,也会露出相当有意思的表情吧。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情甚至在想要不拒绝,照着原作发展,撮合本杰明和阿尔文。看着被自己拒绝后失魂落魄被温柔的本杰明接纳,顺利组成对结,在心里窃笑的纳克片刻叹口气,他想,看来无论是身为安水苏还是纳克·斯特林,自己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他既想看阿尔文露出失落的表情,又不想对方走上原作路线过好人生。然而,自己和阿尔文的对结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这种时候要怎么选呢?纳克用手托着下巴,看向自己马上要去往的那一小块站台。
“——纳克·斯特林,阿尔文·斯托克,请登台。”站在那块石台的旁边,看起来还很年轻的老师宣读手中的卷轴。有些愣神,尚在人群中的阿尔文想起刚刚,自己和对面的纳克对上了眼。白发的少年眼下还有些青黑,看起来十分脆弱,表情也淡淡的。他的直觉在告诉自己,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但阿尔文并不清楚,直觉中的“不好”到底指向什么。
真的要现在登台吗?难道是中央大厅的吊灯会砸下来?魔族入侵?还是说纳克·斯特林会出什么意外吗?搞不明白,阿尔文摇了两下自己的头。不过大概是他思考的时间有些长,导致旁边的同学都用手肘拱了阿尔文两下:“到你了,幸运儿,别愣在这里。”
“谢谢你。”黑发的少年没有在意对方的无理,真挚地道谢后就走上了石台。而另一边,正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的纳克抬眼,望向已经站在台中央的阿尔文。
现在要怎么做呢?纳克边走边想,拒绝他?接纳他?祈求他?抛弃他?寻求帮助?活下去?还在继续原来的故事呢?
纳克走到了已经单膝下跪,准备宣誓的阿尔文面前。他垂着眼,看向因为眼前人没有整理好而翘起来的后发。眼前的人是尚且青涩的阿尔文,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纳克轻轻地笑了。
白发少年没有像是其他人那样伸出手,而是选择蹲下来。导致阿尔文鼻腔窜入对方衣领上别着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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