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凌蝶儿已经离开了月云峰,月梵音坐在屋外的石凳上,看着寂静的清月居,苦笑道:早已习惯了有她相伴,如今再回到孤身一人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他看向左边的屋子,往常这个时辰凌蝶儿早已在里面忙前忙后准备晚膳了。他虽已辟谷,但凌蝶儿入山时到底年岁较小,便将左屋改成了厨房,后来凌蝶儿筑基辟谷后却也嘴馋,便一直留着厨房日日做饭,练得了一手好厨艺。
想着凌蝶儿小时候豆大点的小姑娘搬着凳子哼哧哼哧在厨房中忙活,月梵音不禁弯眼笑了,但一股更大的失落感也随之而来。
终究还是舍不得啊,他的小姑娘,还是要去更广阔的天地了。
凌蝶儿一下山,就看见守在月云峰前的师徒三人,笑道: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我还没下山呢你们就在门口等着了。
那是,我的宝贝女儿我肯定得多注意着点。凌天志捏了捏她的小脸,不错不错,长大了,更漂亮了。
十七岁的凌蝶儿,那婴儿肥的小脸已经长开了,巴掌大的小脸上眨巴着无辜的杏眼,十分灵动,那睫毛如蹁跹的蝴蝶在她的眼睑上跳舞,皮肤洁白如玉吹弹可破,拔高的身形穿着凌云宗蓝白色的弟子服,梳着少女的发髻,俨然是一副倾城之姿。
蝶姐姐,你终于下山了,星染好想你。陆星染冲到凌蝶儿身边双手环住她的一臂,委屈道。
陆星染虽比凌蝶儿小了一岁,但正在长身子的少年郎总比少女长得快,已经比凌蝶儿高了一个头。
凌蝶儿笑道:当初你比我矮半个头,如今倒是比我高一个头了,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了。
陆星染闻言,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
那抹红就像雪地里的红梅,蓦然绽放了。陆星染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孩童的稚气,那双丹凤眼变得愈发勾人,剑眉星目,高耸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脸庞相得益彰,身后马尾用一根黑色发绳高高竖起,蓝白色的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尽显风流少年气。
明明是乖戾偏执的脾气,却在凌蝶儿面前收敛了爪牙,变得乖巧又无害。
恭喜蝶师妹下山。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凌蝶儿抬头,看见苏瑾声正站在不远处,笑着望向她。
十年过去,苏瑾声也变了许多。薄唇微勾,端的是优雅从容之气;那桃花眼笑时微挑,似有无限深情;他的一头墨发一半随意披落在肩头一半用发冠束起,微风吹过时披落的头发随风起舞;侧脸棱角分明,鼻梁挺拔,俨然已经成长为了翩翩佳公子。凌云宗的蓝白弟子服配上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师兄,好久不见!凌蝶儿快速冲他跑了过去,然后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苏瑾声稳稳抱住了她,多年的思念在抱到她的这一瞬间得到了满足,他不禁轻笑了起来,再多的相思之苦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陆星染皱眉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却也什么都没说。
凌蝶儿随凌天志他们回到了云天峰,看到了峰内熟悉的风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蝴蝶居。
许久没有回来,这里的一草一木倒是没发生什么变化。凌蝶儿摸着院里的桃花,眼中满是惊奇。
哈哈,那是。你走了之后,瑾声和星染一直在顾着你的院子,还得多亏了他们。对了,瑾声还在院里安了个秋千,就在那花丛里。凌天志笑道。
凌蝶儿闻言,笑着回头望向苏瑾声和陆星染:多谢大师兄和小师弟。跟那笑容比起来,旁边的桃花都略显失色了。
苏瑾声的手微微一滞,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而他身边的陆星染,那抹红晕已经从脸晕染到了耳尖处。
凌蝶儿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了起来,衣袂翩飞,似是一只正在挥舞着翅膀的蝴蝶。
晚膳时分,凌蝶儿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餐。
凌天志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哎,我这一辈子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吃上我掌上明珠亲手做的菜,我的蝶儿终究还是长大了。说罢,竟有些哽咽,可惜我的蝶儿不在我身边长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你,你就已经从一个女娃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蝶儿现在这般出尘,你娘亲看到一定会很欣慰的。
凌云宗掌门身份再高,可在凌蝶儿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愧疚的父亲。
凌蝶儿静静地听着凌天志絮叨,也有些忍不住眼泪。凌天志有多宝贝她,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哪怕是为了爱她的人,她也要坚强起来保护他们!
苏瑾声看着他们,无声叹气,他又何尝不是呢?本应是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却没有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长大,他也错过了许多有关于她的事情,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错过了。
陆星染本一直看着凌蝶儿,但无意之中瞟了一眼苏瑾声,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冷哼了一声。
凌天志喝多了,便回自己的望天阁睡觉去了,留下凌蝶儿三人面面相觑。
凌蝶儿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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