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蝶儿走过繁花铺就的道路,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面前,它饱经岁月与风霜,已经极为陈旧苍老,它的脚下生长着茂密的绿丛,深绿的藤蔓从它的正中心开始蔓延,遮盖了它身上繁复的刻纹。
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抵御着外来者的进入,虽未显现出半分灵力,却也能让人感知到其中蕴藏着的磅礴力量。
凌蝶儿轻轻地将手放在石门上,七彩色的流光从她的指尖溢出,融入石门。石门突然轰鸣一声,细小的石子从上掉落,藤蔓窸窸窣窣地缩回正中心的门缝,隐去了身形,将那些刻纹全数显露了出来。
待帘幕揭开,凌蝶儿才看清石门上的刻纹,那并非是繁复的咒文或是其他密文,而是一副画。
一整块巨大的陆地映入眼帘,上面有山川河流、繁花绿树……数之不尽的人群分布其中,尽是人间烟火。一大片海洋将它包围,而在这之上,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天空。
在这幅画的正中央站着一个女子,她站在高台之上负手而立,笑着看那繁华人世,有两位男子站在她的身边,与她执手人间。
许是察觉到凌蝶儿已经将画看完,那扇石门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和小石子细碎的掉落声,缓缓打开了岁月尘封已久的记忆。
凌蝶儿握紧翩蝶剑,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毫无迟疑地抬步走了进去。
凌蝶儿睁开眼,面前出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古朴的大街小巷,路人穿行其中,小摊小贩席地而坐,他们大声地吆喝自己手中的货物……一派热闹的市井之象,不知今夕是何年。
凌蝶儿觉得周围有些熟悉,可她从未来过这里,而且周围人所穿着的衣服也并非她所常见,更像是很久之前的服饰。
时过境迁,修仙界的万事万物也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左思右想无果,凌蝶儿便想向路人请教,但无论她向谁询问,周围之人都仿佛看不见她一般,视她若无人。
凌蝶儿这才意识到,她似是神识穿越了时间,而她本身并未来到这里。
这应当是秘境之主所处的年代,如此推算,那此时应是万年之前。
万年之前……那时的事迹已成为流传的传说,消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秘境之主将她带回到这里,与她共享那遗失的岁月。
“生了生了!相夫人生了!是个粉雕玉琢的大小姐!”远处不知谁大声叫喊了一句,周围的人们立刻躁动起来,纷纷向某一处聚拢而去。
凌蝶儿也跟在他们身后向相府走去,或许她能从中找到离开的线索。
众人无法看见她的好处便是她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相府,去一睹那位新生的相小姐的真容。
凌蝶儿站在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相府上下都在为大小姐的降生而忙碌,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蹲在床前握住从被褥之中伸出的一只柔夷,泪眼婆娑地说道:“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里面的女子似是说了些什么,那个男子急忙点点头,站起身从柜子上拿下了一块白纱,突然间一阵风吹过,那块白纱竟脱离了男子的手,直直地向凌蝶儿飞来。
白纱遮掩了视线,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显得那般不真实。等凌蝶儿的视线再次清晰时,她已经站在了一颗枝繁叶茂的百年桃树前。
桃树下,有一个冰肌玉骨的少女正在提剑修炼,桃花飘然落下,她身姿翩飞,引得花瓣与她共舞,宛如落入凡间的天女,但凌蝶儿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
旁边偶尔会经过几个侍女,总是捂嘴笑着小跑路过:“咱们家大小姐真是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那可不,大小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到了结丹期,想要与大小姐结为道侣的人都得踏破咱们相府的门槛。不过老爷夫人最近正在为大小姐求学之事闹矛盾,夫人觉得应该将大小姐送去第一大宗的落雨宗,可老爷舍不得,觉得路程太过遥远,说咱们附近的第二大宗沉烟宗也不错,还能有个照应。”
“那两位祖宗天天斗嘴,还没大小姐来的稳重,这么些年来也没见他们感情破裂的,不说他们了。”
两个侍女的小声讨论声渐渐远去,凌蝶儿收回了视线,又看向桃树底下的少女,那个少女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依旧自顾自地练着剑。
花瓣随她的动作飞舞起来,挡去了她的身形,也将凌蝶儿笼罩其中。
待花瓣褪去,凌蝶儿已经站在了一座巨大的山门面前,上面的石匾上明晃晃地写了叁个遒劲的大字:落雨宗。
凌蝶儿顺着石阶缓步而上,来到一座巨大的广场上,终于看见了那个少女的背影,她正在与其他人谈笑,而凌蝶儿又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就是掌门新收的徒弟,那个相家的新一辈天才?”
“正是她,相家可是修仙界的名门望族,当今的家主和夫人也都是名闻天下的人中龙凤,听说他们的女儿比起他们更是青出于蓝。”
“切,什么青出于蓝,什么天才,不过是运气好些、长得好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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