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揽大权已久,权力逐渐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已经忘了自己的初心?
她当初在秘境之中隐瞒师兄,不愿告诉他修仙界的未来,难道也是她的自作多情?
可她曾亲历这世上最为残酷的战争,最知其中的绝望、悲怆,就连她自己都不愿再次经历,又怎能强迫他们接受。
战场瞬息万变,无数生命转瞬之间便灰飞烟灭,她又该如何给他们一个合适的职位?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冷声道,“苟荀,你先退下吧。”
苟荀闭目深呼一口气,回道:“是,主上,属下告退。”
……
茈萝走进书房之中,忧心忡忡地看向凌蝶儿:“蝶姑娘,茈萝方才看见苟堂主面色凝重地离开,可是发生了急事?”
“无妨。”凌蝶儿平复了心情,微微一笑,“只是一些小事,不足挂齿。”
可茈萝却敏锐地察觉了她的不同寻常:“蝶姑娘,茈萝已并非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兔妖了,蝶姑娘心情好坏茈萝一看便知。”
“茈萝,我……”凌蝶儿欲言又止,好半晌才说道,“你可觉得我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茈萝摩挲了一下下巴,装作高深莫测地说道:“嗯……变了!”
凌蝶儿呼吸微微一滞,紧张地问道:“哪里变了?”
茈萝突然扬起一个笑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更加美若天仙了。”
“茈萝。”凌蝶儿无奈地看着她,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见她终于有了笑容,茈萝笑着环住她的手臂:“蝶姑娘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筹莫展的模样可不适合您。”
“蝶姑娘,就跟您告诉与书的一样,我们这漫漫一生,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坚定不移地前进?更何况您身为人类来到这陌生之地,又手握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若是有些许失误也实属常情。要是换了茈萝,定然还比不上您,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凌蝶儿垂眸深思片刻,又看向她:“茈萝,你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差点忘了!”茈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急忙拿出一片鹿鸣草叶,“有一位鹿妖前来送信。”
凌蝶儿接过叶片,一道清润的声音在她神识之中响起:“臣在后山之中恭迎殿下大驾。”
路闲溪?凌蝶儿瞳孔微张,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茈萝,我出去一趟。”她立即抬步向外走去,他定等了许久。
凌蝶儿匆忙赶到后山,沿着小溪一路往上前行。
“窸窸窣窣——”灌木之间突然响起了叶片此起彼伏的奏乐声。
凌蝶儿循声望去,只见层层迭迭的叶片忽然让开了一条道路,紧接着一头通体雪白、散发着盈盈柔光的白鹿优雅地从其中走出。
与初遇时的疏离不同,白鹿缓缓向她走来,在距离她几步之时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凌蝶儿迟疑地伸出手,抚摸了上去。
白鹿眯起眼,舒适地歪过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凌蝶儿笑了起来:“小鹿啊小鹿,你可是迷了路?”
白鹿仰起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脖颈,似在回应她。
凌蝶儿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摸了摸他的鹿角:“真乖。”
白鹿轻笑一声,似有些无奈:“殿下。”
凌蝶儿笑着看他:“路族长可算是愿意说话了。”
一阵浅青色的光芒自白鹿身上亮起,待光芒散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路闲溪温柔地注视着她,笑道:“殿下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臣的真身。”
“路族长举世无双,除你之外世上再难找出如此无瑕的白鹿。”凌蝶儿笑着回道。
“能得殿下赞赏,臣之荣幸。”路闲溪鹿眸微弯,显然很是开心。
他们并肩而行,一边闲谈一边沿溪向上走去。
这两年间,凌蝶儿与路闲溪相熟,也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路闲溪温和清润、思维缜密,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帮她解决了不少难题。
而他也出自贫民窟,比她更加了解其中的境况。
他们在一棵大树之下席地而坐,路闲溪看向她:“殿下虽不曾言语,但面上却愁云不散,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见他开门见山,凌蝶儿皱着眉摇了摇头,将苟荀说的话尽数告诉了他。
“殿下没有做错什么,您只是想要竭尽所能保护他们。”路闲溪柔和地看着她,“只是关心则乱,才会起了冲突。”
“闲溪,我知道苟荀想要什么,我也知道我的问题所在。”凌蝶儿垂下眼眸,“可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殿下。”路闲溪抬头看向头顶的那片枝繁叶茂,细碎如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悠悠洒洒地落在了他银白色的发丝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光点。
他不再虚无与纯白,而有了其他的色彩。
他轻柔地说道:“就如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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