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摸出照片,突袭到他眼前。“看看这是谁?”陌生的青涩面孔,眼神天真明亮,如新升太阳般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在破碎的镜片中分裂重影。他突然惊恐,拼了命地挣脱,可却被她死死禁锢,无处藏身,插翅难逃。“拿、拿开!快拿开!咳咳……”脖子被勒得更紧了,他闭紧双眼,不顾死活地疯狂挣扎,耳边传来诵读声,慢条斯理而又怪声怪调。“我会坚持不懈地捍卫正义,维护公平,努力让法治之光普照……”“不要……咳咳……”羞愤的泪水迸涌而出,他恨不得立刻拿刀捅死她。赵津月没听见似的,还在煞有介事地朗诵他曾经的毕业宣言。勒住他的手劲拿捏得刚刚好,既不用力过猛,又不留挣脱机会。多完美!她很享受,而梁景川只觉生不如死。他从未如此憎恶过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小蛇滑进身体里,钻入裂开的骨缝中,抓不住、够不到,更没有办法抵御,只能任由她横冲直撞,祸乱五脏六腑。伴随持续不断地嗡鸣,痛苦煎熬。他无法接受现在的困境,更无法接受身下竟然有了反应。曾被她长期锁住的性器衰颓不堪,需要用各式各样、无穷无尽的药填补治疗,可今天没有吃药,他的性器竟然复苏了,勃然跳动。这一定是还没改掉的习惯!他更加羞愤,无比后悔认识她,更嫌恶曾经当过她的狗。怎么会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为神明?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他要扭转局势。一个即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王者,决不允许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踩到脚下践踏凌辱!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他不甘心,拼尽最后的力气爆冲。赵津月手一收,牵引绳似的领带猛地扼住他的脖颈,无法呼吸,他不得不泄力,留出喘气余地,口唇憋得青紫,头脑缺氧发晕。好在,他咬住了照片。手脚都动不了,他强忍住眩晕的不适感,磨动牙齿,甩头撕咬,眼镜都飞了出去,不知道摔落哪里。赵津月静静观看,笑出了声:“以前没发现你学狗学得挺像的,就是年纪太大了,不如你儿子可爱。”梁景川气得头更晕了,眼冒金星。他怒目切齿地磨咬,不知过了多久,他吐了出去,照片上的脸在他持之以恒地努力下磨掉了,遍布湿濡齿痕。他虚弱地笑了,像在宣告他的胜利。一模一样的新照片甩到他眼前,他的笑僵住了。
“还有很多。”赵津月微笑,“继续吗?”梁景川顿感黑朦,一口鲜血吐到照片上。血从头部流下,滴落地面,那张年轻而又憧憬未来的脸被染红,模糊不清。赵津月从口袋里抽出一沓厚厚的照片,朝空中抛洒。照片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他无处可躲,她放声大笑。轻薄的相纸落到他身上,如泰山压顶般沉重,他的头垂下去,精疲力竭,只能奄奄一息地放狠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杀了我吗?”赵津月满不在乎,“用刀?用枪?还是你的……权力?”最后两字,她说得意味深长。背脊窜过凉意,梁景川头皮发麻。他从不觉得她能战胜他,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就算指点宋慧莲又如何?都是蝼蚁。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手机上,不等他出动,就被赵津月一脚踢进柜底。他的心凉透了。赵津月伸手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他愤恨地瞪着她,嘴角挂着血。她从容一笑:“想杀我?下辈子吧!”起初他还是愤怒的,可一直被她凝视着,他渐渐慌了。似乎意识到无力回天,继而变得颓唐。赵津月无情地甩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睨他。“权力是个好东西,可在你们手里变了质。你们自以为凌驾于权力之上,高傲自大地制定规则,操控规则,实则都是权力的走狗,干的事无非恃强凌弱,威逼利诱,以优越傲慢的姿态压迫不如你们高贵的普通人。”梁景川双唇翕动,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津月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可谁又能确定自己永远是金字塔顶尖的人?你们在攀爬的道路上注定要献祭自己的尊严,换取地位。为了稳固地位,你们会向更高等的权力屈服投诚,长此以往,循环反复。”梁景川望向照片中的明亮眼眸,痛心疾首:“我也不想,你不懂我的苦衷,我……”“你什么?”赵津月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这对好人太不公平了。她没兴趣听他的过往,谁让他选择这条路呢?“权力是你们的主人,面对主人的施虐,你们甘之如饴,任其鞭打凌辱,毫不反抗。你们是开心的、享受的,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一种成长,一丁点赏赐都是莫大的荣耀,你们顺应这样畸形的社会规则,骨子里就下贱!所以你们的自尊心敏感脆弱,不堪一击。”“不、不是的……”梁景川慌忙辩解,恐惧感笼罩心头。赵津月仿佛看到那个被她阉了的男人的影子,她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慢悠悠地继续说:“以前我不懂,自打认识你,我开始明白了——父权社会的所有男人都是,都有受虐倾向,或轻或重,无一例外,只是分觉醒的和没觉醒的罢了。”说到这里,她笑了下:“这个理论还没有得到验证,不过,我很有兴趣去实践。”“不是的……不是的……”他还在喃喃否认,身体的反应却恰恰相反。他越扒紧地面,她越开心。只要一直趴着不翻身,就不会被发现,他窘迫地遮掩,可当她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时,他的心理防线崩塌了。她一步步向他靠近,他无力躲避,只能任由影子将他笼罩吞噬。“你不是想当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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