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白天闷热如酷暑,却又时常下起瓢泼大雨,而这大雨却又不下透,下下停停,往年绝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本就是异常之象,又怎能说是无稽之谈?!”
那老头没料到她竟是有备而来,细想一下才发现的确如她所说,脸色变了又变,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许溪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况且我也说了,是一位远房亲戚来信告知我天象有异,好心叮嘱我早做准备,我抱着疑问前来找您解答,您没办法解答也就算了,怎可开口侮辱?”
“贵馆既然开了这个业务,那便有责任和义务将真相告诉来此的客人,否则我们又为何要花钱来找您测算?”
“您是看懂了不想说,还是根本就看不懂?”
这话说得就重了些,一顶大锅就这样砸在了头上。
周围客人听得津津有味,许溪云看着瘦弱,说起话来却是逻辑清晰。听到前面时,他们只认为她说得有道理,频频点头。
可听到最后一句,他们也怔了怔。这里所有人都以为,司天监出来的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也不曾怀疑些什么。
这少女不问还好,一问,他们心里也起了些怀疑。
“姑娘怎可将话说得这样重!我们师承一派,必不会将上天的意指瞎说!”
那老头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圆圆的脸此时也不再和蔼,反而有些狰狞。
“许是许是我学艺不精!”
他的确没看出来许溪云所说的,但又不能承认他们这个店铺都是瞎诌的罢?只得承认是他自己能力不够。
“这位小姐言之有理不若我来替你算上一卦。”
有人带着风从正中央的木质楼梯上缓缓出现。
他一身白袍,衣袂飘飘,眉毛细长耷拉到下巴处。
白色的胡子和头发皆垂在胸前,看起来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气质。
偶遇
他一身白袍, 衣袂飘飘,眉毛细长耷拉到下巴处。
白色的胡子和头发皆垂在胸前,看起来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气质。
“师兄!”
那圆脸师傅看到他出现眼睛都亮了,急得上前两步, 站到那人身旁, 弱弱地喊了声。他尾音还颤了颤, 听起来还有些告状的意味
“这小姐上来就说什么天象异常,也不听我说, 非”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仙风道骨的老头用扇柄微微点了一点,只得止住了话。
“适才是我师弟出言不逊,我替他跟姑娘道个歉。”
他从楼梯上下来, 又慢悠悠地踱步到许溪云面前。
“老夫巫清源。”
堂内昏暗, 只是因为俩人此时都站在门口,许溪云得以仔细看清他的面貌长相。
他眉毛胡子都花白,却干净整洁,泛着柔顺的光泽。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老人, 眼球应当泛黄或者些许浑浊,可他的眼睛却明亮照人,黑白分明,直勾勾地盯着许溪云,让人想起来幼童的眸子。
周围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刚才他们听见了这一场争执, 都认为许溪云说的也确实是有些道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人家掌柜的出来了, 这女子还能说什么?
“这听海轩的掌柜一看就有真本事,完全不像凡夫俗子。”
巫清源似是没听见一般,微微一笑。“姑娘所说之迹象,却有此事。只是我认为,这是对已发生之事之后补,而非对未来之事之预测。”
许溪云也是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她现在对自海轩以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一无所知,闻言轻皱了眉。
这是何意?
“姑娘也知,今年天象本就有异,几州大旱,已是百年难遇,所以这秋季出现些反常之象也实属正常。”
“旱情不知使多少百姓颗粒无收,而后来降的雨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实在不忍看人间变成炼狱。”
“所以这秋季的暴雨,乃是受之前的影响。”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顾客纷纷想起不久前各地的惨状,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愈发觉得巫清源说的有道理了,不少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姑娘小小年纪能注意到这些细节,想必也是聪慧之人,只是还请姑娘相信老夫,这问题并不大,姑娘且放心罢。”
巫清源并不咄咄逼人,语速缓慢而温和,教许溪云的脑子都要跟着他的话语跑偏了。
许溪云微一愣神,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请出了自海轩,一转身,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的影子。
她眉头紧锁,她的感觉和系统给她的提示应该不会出错,但是那人说得如此笃定,反教她有了一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摆了摆头,准备先回家去,再慢慢计划。
刚提起步子走了些距离,只听见后面有个人喊着“姑娘!姑娘!”
许溪云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在喊自己,却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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