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灾害要是持续个半年的,那即便有再多粮食也不够分的啊。
百姓们都停下了自己往店里挤的脚步,等着掌柜们给个解释。
那人脸色变了变,吭哧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求助式的眼神投向巫清源。
这可不怪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真不知道啊!
他瞥了眼藏在袖子里的小纸条,反复确认,的确是没写到这一条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不敢看底下大家殷切的眼神。
“大家别问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等待之际,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这沉默,将这气氛划开一个口子。
那大叔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看见刚刚还在和自己一起磕瓜子的小姑娘已经站到了台上。
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许溪云就是风满楼的掌柜,和同伴交流着。
她来这干什么?因为被自海轩抢了风头,所以特意来搅局报复的?
可是事实不是很明显了吗,她师承巫清源,自幼接受教导,可转头却又否认巫清源是她的师父。
古人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许溪云这种人连自己的师父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他们面面相觑,确认了彼此的眼神,至少在场的人,没有人敢轻易相信她。
许溪云早已料到这个场面,这次她可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俏皮地将头转向巫清源,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敢问掌柜的,你是从何得知即将会有灾害呢?”
巫清源镇定自若:“自然是老夫和同门师兄弟观天象观出来的。”
许溪云又问:“那又有何依据?”
在一旁看着他俩你来我往的圆脸师傅忍不住了,他气得跳脚,哐站出来,指着许溪云就怒道:“师兄你别和她浪费时间了!跟她这种人多费什么口舌!”
“再者说了,我们有何依据还要跟你说吗?不都是师父教过的?你又想从我们这偷学什么本事回去?”
“师父教的?”许溪云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语气,声音变得凌厉无比。
“我看不一定吧!”
她跳下一层台阶,身体轻快,说话有力,“乡亲们!前些日子,我便来过这自海轩,告诉他们说今冬会有一场寒灾,可他们不承认不说,还把我赶了出去!如果他们早就占了出来,当日又何必否认?现在又变卦得如此快!在场的诸位一定有当日在现场的!皆可为我作证。”
她这一说,有人的确想起来当日那档子事,也有了印象,在底下点着头。
“那又如何?当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其实我们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未请示圣上,要是贸然公布,引得百姓躁动又如何是好?你能担待的起吗?”
那圆脸师傅愤然开口,当日既然能将许溪云赶出自海轩,今天自然也轮不到她在这里放肆!
他这一番话说得也颇有道理,谁敢随意就揣测上天旨意?那可是藐视君主掉脑袋的大罪!
呵,许溪云轻嘲出声,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人多,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你们,是真的懂天象吗?”
她这话问得奇怪,连巫清源也摸不着头脑,这次的消息是从许溪云那偷听来的没错,此次预测的确败于下风,可她如何会说自己不懂天象?
许溪云看百姓们也听得一头雾水,耐心解释道:“从事观星占卜的人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习惯性地看着月亮去观测天象。又何况是从司天监出来的人?
想必生活习惯早已和天象息息相关。”
那日许溪云回去,苦思良久,才想通自己为什么觉得自海轩奇怪。
自海轩奢华高级自然没得说,可她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细节,是细节。
按理说一个从小学习天象相关知识的人,生活必然离不开占卜观星,可
自海轩的布置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从司天监出来的人经营的。
许溪云接着道:“每月十五月圆之时,是预测下一个月亮盈亏周期最佳时机,可你们的观星台,却刚好与屋檐形成了一个死角。”她左手比了个圆,右手模仿了下屋檐的翘脚,正巧将那月亮遮住一半。
“连十五的月亮都看不到,你让大家如何相信你们师出名门?”
“巫前辈,可有此事?”
巫清源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许溪云只来过一次,竟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当日太子殿下请他来坐镇自海轩的时候,他不是没提出过这个问题,可太子是个顾面子不要里子的人,一心只想着怎么把自海轩盖得更好看些,更贵气些。
他犹记得那天太子殿下说的原话:“你就来装个样子,那两下子够糊弄百姓就行了,别太认真,现在谁还在意这天不天象的,又不靠天吃饭。”
他这话说得其实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除了他们王公贵族,一出生便有锦衣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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