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与马,还有一个她模样的小人。
原本这些,是她预备两人成婚时,一并要送他的礼物。只不过当初登基之时,朝政并不十分安稳。大婚之时,只有小木剑将将完工。
这匹小木马还有她模样的小木人,都还只是些半成品,没有细细打磨过。
那时候的凤君敬她、怕她,她都是知道的。不光是小木剑,便是她看到些适合他的玉冠金饰遣人送来,他都只是好好收起,从未戴过。
他既是不喜,元苏渐渐也将这些都忘在了脑后。
要不是今夜收到了凤君亲手做的中衣、兜子,她亦不会心血来潮地匆匆往御书房去了一趟,特地找出这匹小木马再折回。
“所以这是陛下特意准备送我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询着,猜测着她去而复返的原因。
“嗯。”
得了确切回答,颜昭握住小木马的手指陡然收紧。一双清亮的眸子弯出好看的弧度,心如擂鼓。
刚刚那一点委屈,仿佛天明时分的雾气,丝丝缕缕散得极快。他的欢喜不曾刻意遮掩,哪里还记得要与她站远一些,唇角翘起,直直扑进她的怀里,雀跃地像是得了世间珍宝。
“陛下,这匹小木马,我也很喜欢。”
元苏垂眸,看向拿着小木马爱不释手的男郎,目色软和了下来,牵着他往内殿走去,
更深露重,颜昭身子尚未康复,熬不了夜。
但他实在是太过欢欣,趴在锦被里,依旧神采奕奕。一会将小木剑压在软枕下,一会又把小木马摆在枕边,忙忙碌碌调整着这两样物件的摆放。
等元苏坐在拔步床边上,颜昭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眼巴巴瞧着她掀起被躺下。眉眼一弯,熟练地凑过去,钻进了她的怀里。
窗外的月暗了下去,梦里的星河却已满载,熠熠生辉。
宫中的清酿入喉不比坊间烈酒呛口,后劲却极大。书钰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日头正明媚,显然已过晌午。
他揉着乏困的眉心,喝了几口清茶润喉,有气无力地问着伺候在前的內侍,“几时了?”
“回表公子,已是申时。”
他竟醒得这般晚?
书钰一愣,眉心皱起,“凤君可曾问起过?”
“回表公子,凤君昨日酉时曾来过雅兰阁看望公子。”內侍低垂着头,一一禀道。
酉时?
这时辰对不上。
书钰眉心越发紧皱,略一思量,问道,“我——睡了几日?”
內侍跪直身子禀道,“夜宴之后,您已然昏睡了三日。凤君日日都来瞧您,就是御医们也来了好几次。只不过表公子脉象并无异常,是以御医们便猜测表公子昏睡,许是不胜酒力。”
这话旁人听着并无异样,但书钰酒量究竟如何,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就算是清酿后劲大,他也不曾喝得太多。不过是微醺,小酌的几杯量,怎地就忽然醉了过去,还睡了这么久。
不对劲。
他摆手遣了內侍出去,自己倚靠在懒架上,慢慢回想起那晚酒醉不省人事前的细节。
入宫前,表姨就曾与他提点过。他此次入宫,多的是人在暗中瞧着。需格外小心谨慎,不可做出祸端,更不能连累表哥。
表哥的性子,他最是清楚。更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若当真是表哥动的手脚,他御前失仪,多半会落个一损俱损的结局。
所以——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那晚伺候在身侧的內侍面容神情一一在脑海里过了遍,也没有半点结论。
都怪当时他太过心急,以为能一举侍寝,观察的不甚仔细。
不过,表哥向来细心。
书钰眼珠一转,忙忙起身穿好衣衫往福宁殿去。
试探
五月末六月初的阳光渐渐火热,绿树叶深,繁茂地交错在一处,在檐廊下落下斑驳光影。
椿予掖着手,领着一众內侍垂头候在门外。
从里面推开的碧纱窗,隐隐约约有委屈的声音压低传出。
“表哥,不论我怎么想,都觉得此事蹊跷。”书钰先是指天发誓,又信誓旦旦道,“况且表哥都叮嘱过不可多饮,我又怎么会当众丢那样的脸。”
“其实这几日,我也在想此事。”
颜昭手里把玩着小木马,眼神一抬,示意书钰安静些,“若说你只是醉酒,没道理昏睡这么长时日。但当时在宴席上的內侍都是从福宁殿中特地带过去的,要是他们当真被谁收买,有了异心,椿予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表哥,会不会是——”书钰眉心紧皱,眼眸朝外示意了一下。
“椿予是颜府的人,我信得过他。”颜昭摇头。
“既然椿予和伺候的內侍都没问题,表哥难不成想说是参宴之人?”
书钰心中有气,他来之前便已经推测是椿予暗中做的手脚,偏颜昭不信。宴席中落座的四人,这会难道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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