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试图看清咒符上的纹路。
“锁魂咒。”花黎言简意赅地答道,“不是大门派的咒符,不然我一定见过,应该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野路子。效应不强,少了好几处用于禁锢妖兽肉身的纹路,不过用于关住一些弱小妖兽、或是人的灵魂也够了。”
他言止于此,但解飞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凑到花黎耳边问:“可我从他身上感觉不懂多少灵力,他也不像是在道上有所造诣的样子,是怎么研究出这种高阶咒符的?”
花黎沉默了下来,抿紧嘴唇沉吟片刻:“咒符虽是野路子,却有一些让我眼熟的纹路。可怎么会呢,那分明是……他们开始行动了,一会儿再说!”
只见两个男人矮着身子从礁石的缝隙中向外探出脑袋,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人鱼正毫无防备地从海里游到岸边。她的尾鳍很快分成两条腿,赤裸的身子仅有长发遮敛些许。她的皮肤在海水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发黑,厚厚一层鳞片爬满了她的脸侧和肩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激起空气的嗡嗡震动。
“呃……!”花黎猛地弯下腰,捂住嘴勉强压住剧烈的咳嗽声。只见他脸上也浮起黑色的鳞片,一枚叠着一枚,迅速将大半张脸掩盖在鳞片下。一探,他灵脉里原本平稳下的妖气沸腾,几乎要将灵脉冲破。解飞鸿急忙搂住他,用灵力中和他体内躁动的妖气:“深呼吸!随着我的灵力运气!”
花黎满头大汗,衣服也被冷汗浸湿。他照解飞鸿说的运了一周气,面色好了些许,就一咬牙:“我撑得住,别让他们跑了!”
虽放不下心,但解飞鸿还是在一番权衡后将戒子袋交付给花黎,又叮嘱了两句后用结界敛去自身的气息,寻了个能将于三汉一行人和人鱼尽收眼底的位置,见机行事。
人鱼上了岸,不需多加思索,她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矶郶村所在的方向。显然于三汉一行人也想到了,抄了条近道埋伏下来,在人鱼前行的路上绕圈贴上了锁魂咒。咒符连在一起画成一枚强力的结界,在人鱼走进去的那一瞬,咒符就泛起一道道金光相互映照,形成一个半球体将她禁锢其中。
人鱼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只见那金光罩眨眼间就缩小了一圈,很快就逼迫得人鱼不得不蜷缩成一团,背脊被压得低在双膝之间,两篇单薄的肩胛骨将皮肤撑得呈半透明,一根根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金光罩将她的皮肤灼烧得发红,紧接着冒出滋滋的声音和烧肉的焦味。解飞鸿忍不住别开眼,就看到于三汉迈着蹒跚的步子接近人鱼,从怀里掏出珍珠在她眼前一晃,人鱼就顿时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起来。”于三汉命令道,并抬起一只手,人鱼便听话地搀着他的手。于三汉松下戒备,将那两个男人打发走了后,就眯着眼来回抚摸她那双说不上温软的手,哼了声。这是两人外貌差距太大,以至于于三汉眼里压都压不住的觊觎都被冲淡,反倒是像爷孙相互依偎,生出一股诡异的温馨。
解飞鸿心中作呕,跟着他走出礁石丛。于三汉半边身子靠在人鱼身上,布满皱纹的老手搂着她的腰,色眯眯地往林中走。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海岸,解飞鸿正打算追上去,人鱼却先了他一步做出反应——她身子一矮,趁着于三汉失去重心差点儿跌倒在地的空隙,一巴掌敲在他后脖子上,扯断他挂在脖子上的麻布袋,夺走了珍珠。
“怎么可能……!”于三汉发出了和解飞鸿相同的疑问,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吃力地摇着一口烂牙,“我分明用你的灵珠控制了你……你怎么还能反抗!这、这是……”他浑浊的眼珠子一转,瞠目结舌,“……你的灵脉!”
解飞鸿闻言,凝神一探,就发现那人鱼原本只是些许紊乱的灵脉竟是尽数断得四分五裂!她居高临下地一脚踩在于三汉手上,疼得他哑声嚎叫。她像是听不到于三汉的嘶吼,又或是故意让他更加痛苦,加大了脚下的力气一碾,于三汉的手骨就应声断裂。伴随着痛呼,珍珠在人鱼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长大了嘴,将那光芒含进嘴里,于是光从她的齿缝、脸颊、喉咙甚至是腹中刺破她的皮肤,眨眼间她就成了个光人,将于三汉灼烧成了一摊红褐色的焦肉。
光幕逐渐散去,人鱼的一头乌发褪成了海水死的墨绿色,鳞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她的五官与人类愈发相差甚远,两只眼睛就如同鱼一般扩张至太阳穴附近,鼻梁连接着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头是尖锐的牙齿。她、或者说“它”握了握长出脯的双爪,重新掉头向村子走去,只是它的双脚逐渐并拢在一起,延伸出一条长且宽的鱼尾,这让它行走得颇为艰难。
“区区妖兽……为我所用才是你物尽其用!”于三汉居然没死透,掏出两张烧了半焦的咒符——正是锁魂咒。正当解飞鸿疑惑以他这风中残烛的身子能做什么时,两道黑烟从锁魂咒中飘出——原来他不是打算禁锢人鱼,而是释放出早锁在咒中的魂魄!
两道阴魂在空中旋绕,在云雾中徐徐旋出一个二人展臂宽、半丈深的漩涡。漩涡越卷越宽、愈陷愈深,一个黑影缓缓从漩涡中心浮现。紧接着那片影子逐渐扩散,云层渐低,黑压压的影子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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