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一时间满目春色,煞是迷人。众女都坐在热炕与软榻上,唯有可怜的宝玉独自坐在冰凉的木凳上,待遇差别无比强烈。经尤氏这么一出,所有人都知晓个中大部分因由,王熙凤第一个拍案而起。“贾珍真是个禽兽,绝不能轻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虽然贾珍的妻子就在面前,王熙凤依然毫不留情地咒骂出声,更对尤氏软弱的举动很不赞成。李纨禀性温柔、端庄典雅,但也是脸罩寒霜,流露出明显的怒气。赵姨娘脸色微红,下意识看了宝玉一眼,随即也附和着斥责几声,虽然她与宝玉也有不伦的事实,但在她心目中,宝玉岂是贾珍之流可比?无论是何等女人,对不把她们当人看的家伙必是恨入骨髓。少女之身的探春虽然骂不出脏话,但看向尤氏的目光却充满同情,还有几分打抱不平的意思。“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二姐游戏人生,对王熙凤的话语最有感触,愤慨之语一时口快,连宝玉也骂进去。“女儿,宝哥儿可是大好人,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尤夫人急忙打断尤二姐的话语,随即为尤二姐说好话,道:“宝哥儿,可别生你二姐姐的气,她一向都是这样,有口无心。”“二妹,这可是你的错,还不向宝兄弟道歉。”经过宁国府大门前一事,尤氏对宝玉的看法已经截然大变,她一边陪着尤夫人向宝玉道歉,一边心房一颤,想起宝玉抱她回来时的情景:嗯,宝玉的身子好热呀,像一团火一样,还有他的手不待尤二姐有所回应,宝玉抢先化解她的难堪,道:“珍大嫂子,你别怪尤家姐姐,我确实不是个东西,呵呵”“啊!”众女想不到宝玉会有此一说,就连不情不愿的尤二姐也是面带愕然、朱唇微张,惊讶出声。宝玉故作神秘,目光扫视室内一圈,此时他还有心思凝视一干美人,大的犹如成熟的蜜桃般美味多汁,小的好似初春的花蕾般青春娇美。身处如此花丛中,宝玉心怀一荡,嘴角勾出一道迷人的弧线,戏谑补充道:“我是一个大活人,当然不是东西了,所以二姐姐没说错,哈哈”“咯咯”探春不是第一次听宝玉说笑,但无论多少次,宝玉总会带给她新鲜感,逗得她花枝乱颤,她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般。探春忍不住打趣道“宝哥哥,你就是爱说浑话,难不成要尤家姐姐说你是‘东西’不成?”“唉!”尤二姐也算是男人杀手,可是面对这般无赖之徒,也大叹无下手之处。尤氏悄然叹息,自动收回表面的浮浪之色,终于诚恳道歉道:“宝兄弟,是我一时情急说错,请你不要介怀,我还未谢你的援手之恩呢!”昨夜的事情,有关神通之事宝玉并没有仔细说出来,尤二姐如此一说,别人只以为她说的是宝玉收留之举,但宝玉自然不会不明白。宝玉终于神色一正,首次正正经经对尤二姐行了一礼,道:“举手之劳,二姐姐不必挂怀,倒是小弟以往对你有所误会,还请二姐姐见凉。”“宝兄弟不要下拜,小女子受不起。”尤二姐急忙矮身回礼,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碰,眼中一缕笑意一闪而现。“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两家话!”曾经互相厌恶的两人一笑泯恩仇,众女不由得欣然喜悦,唯有王熙凤看着这一幕,突然感到心儿发慌,急忙出声改变气氛。王熙凤可极为了解宝玉的品性,如果尤二姐还是轻浮放浪的模样,她一点也不会担心,但现在的尤二姐却气息大变,强烈触动她女人的敏感心弦。不行,一定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思绪一转,王熙凤略显突兀地道:“宝玉,估计贾兰他们也该醒了,你这大夫是不是该去看看?就让我们女人家单独聊天,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瞎掺和干嘛?”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