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只有五十多平的小房子,是纪泱南租来偶尔休息用的,大多数时间他会选择在这里度过易感期,这次医院只给他开了一支抑制剂,在剩下的日子里他都只能熬。
漆黑到不见人影的房子,纪泱南没有选择开灯,白榆后背紧紧贴在门上,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视觉被剥夺的时候,别的感官就会无比清晰,无论是alpha的信息素还是纪泱南的呼吸,都让白榆克制不住地不安。
腺体隐隐传来异样感,白榆用手扣了下,小心地喊纪泱南名字,但是alpha并没有搭理他,躁动的信息素让白榆意识到纪泱南还在生气。
“对不起。”白榆忍住发抖的嗓子,“我……”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一开口鼻腔就是酸的,白榆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明明犯了错才惹纪泱南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委屈,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有什么好哭的。
“你别生气,对不起。”他只会用道歉来请求alpha的原谅。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纪泱南话里讽刺,白榆死死扣着自己的指甲,一个字也不敢再说,眼泪啪嗒啪嗒掉,幸亏没有灯,什么也看不见。
“今天幸亏是我,如果是别人呢?”纪泱南的声音有克制不住地大起来,“如果是别的alpha抓到你呢?你怎么办?”
白榆无法回答,他只是看见了纪泱南的车,他想看看少爷,想跟他道歉,想让他别生气,他本就笨拙,没想太多,现在又犯错,这让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害怕失措席卷了他。
“说啊!”
白榆咬着唇,被突然的声音吓得缩起肩膀,周深的信息素变得越来越浓,本能让他察觉到alpha不仅在生气,还有着焦躁跟不安。
纪泱南好像是易感期。
他思维迟钝,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学校生理课是重点内容,他学得很认真。
“泱南哥哥……”
“你就在这里呆着。”纪泱南的声音像被什么东西磨过,白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去哪?”
屋内的白炽灯骤然被打开,刺得白榆眼睛都眯着,他努力睁开,模糊间看到纪泱南起伏不停的胸口以及难看的脸色。
“泱南哥哥。”
“说了别这样叫我。”纪泱南看到了白榆通红的眼睛以及早就被泪水糊透的脸,看上去可怜得不行,还非要巴巴望着他。
他很少有失态的时刻,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该有的仪态,但现在额头上全是汗,用手抓了把头发向后退,脖子凸起的青筋周围上红了一片。
白榆发现alpha今天并没有穿军装,只有普通的衬衫跟裤子,袖口被卷了几道挽上去,小臂结实的肌肉崩得很紧。
他转了个身,然后在靠近窗户的一台书桌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我帮你。”
白榆担心他,连忙走过去,就被纪泱南用力掐着下巴不准再靠近了。
白榆被迫仰着脸,alpha指尖的力道太大,他怀疑要脱臼,这个角度他只看到了纪泱南猩红的眼底。
“是不是让你别总是喊我名字?是不是让你呆着别动?白榆,你都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怎么总想着反抗我?嗯?”
他每说一句,手上的力气就重一分,白榆的眼睛底下浮上了一层水光,他两只手垂在身侧,不敢去碰纪泱南,也没再喊他哥哥,只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少爷,对不起。”
纪泱南没控制好力道,松开他时,白榆栽在地上,白皙的下巴上有着清晰的指印,他不太疼感觉到疼,只是太麻了,眼泪落到地上,他想也没想,就用衣服袖口去擦。
纪泱南把唯一的一支抑制剂注射进手臂,闭着眼缓了很久,才看见白榆还坐在地上,柔软的头发上有个旋,露出一点头皮,还有露在外面的耳朵,看上去也很软。
抑制剂生效不会太快,oga的信息素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纪泱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决定进卫生间。
他想去把白榆扶起来,但这种时候还是得尽量避免跟oga有肢体接触,所以他只能选择无视。
oga两条腿蜷缩在一起,裤腿很宽松,小腿上露出的伤痕不知怎么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纪泱南下意识就去看白榆的脖子,那里也是裸着的,皮肤光滑白皙,凸起的腺体泛着红,他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快步走进卫生间,在关门前还是注意到了白榆颤抖的手跟垂着的浓密睫毛。
白榆不太能够站的起来,他腿根发软,坐在地上有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扶着桌角站起。
卫生间闭紧的门内没有传出一点声音,鼻尖属于纪泱南的信息素也在消散。
白榆像个木偶一样傻站着,最后慢吞吞走到卫生间门口,然后靠着门蹲下。
他想开口问纪泱南怎么样了,但怕又惹对方生气,这个时候他得听话,他哪也不能去,就在这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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