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完两节数学连堂,吕冬生恹恹欲睡,支起胳膊撑着头,脑袋一次次低了下去,下巴颏一点,又迷迷糊糊重新坐直。
陆少行正好从小卖部回来,拎着罐冰可乐往他脸上一碰,吕冬生原本还犯困,立马一激灵清醒了。
见他的眼睛半睁,隐隐有变成竖瞳的趋势,陆少行忙不迭把那罐可乐放到他桌上,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栗米条,一条巧克力和一把橘子味棒棒糖。
毫无原则的吕冬生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当即拆了根棒棒糖美滋滋吃上,还拿来借花谢佛,问顾吝要不要。
顾吝不嗜甜,更不喜欢橘子味,闻起来就跟陆少行似的。
而且他讨好人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一点,总感觉有诈。
于是顾吝没要。
好感值也丝毫没动。
又一次试图上分失败,吕冬生忿忿把嘴里的糖咬碎。
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晚自习留了两套理综真题卷,厌学少年吕冬生自然是不会写的,开玩笑他连题目都看不懂好吗。
陆少行这等校霸当然也是不会写的,那也太不符合他狂拽酷炫的人设了。
本来他连晚自习都不会上,这几天貌似是家里有人,才赖在学校能躲一会是一会。
陆少行上号和胡鹏苟有联机,问吕冬生要不要一起。但吕冬生对那些游戏都不感兴趣,也玩不来,百无聊赖,又开始逗顾吝。
抽屉里的手机振了下,顾吝抽空看了一眼,某人大白天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骚话,被屏蔽之后直接成了填空题。
[□□我。]
“某人”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不信邪,投机取巧再次尝试:[橄榄我!]
顾吝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会儿,然后给他改了个备注。
陆少行正好残血被人一刀了结,眼睁睁看着他不苟言笑的同桌似乎是扬了下嘴角,给吕冬生的备注也从“臭名昭着的男同性恋”变成了“小橄榄”。
“……”不是很懂你们男同之间的一些情趣。
发现谐音可行之后,吕冬生又接连发了一连串消息。
[超市我!]
[铜丝我!]
[超蓝我的笔!]
就使劲钻晋江的空子。
顾吝之前答应他回来住,也就不住校了。下了晚自习吕冬生等他交完作业,收拾好东西,然后俩人一起回去。
确实很像放学一起回家的甜蜜小情侣,以至于陆少行还私下来问过吕冬生怎么回事,是不是在一起了。
虽说睡过了,但他跟顾吝的关系倒也没有什么进展。
人前还是普通同学,人后也没有多亲近,就是单纯的,偶尔来一发的关系。
吕冬生很难跟他解释,节名都看不懂的线性代数,走得相当决绝,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到令人发指的背影。
又是这样,他一来他就走。顾吝宁可大清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他的数学物理哲学书,也不愿意陪他在床上多躺一会,好像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就会中毒似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顾吝从来不玩冷暴力,他有事都是直接拒绝,把话摆在明面上说,包括跟他拉开距离。
亏他努力了这么久,本来关系就没多亲近,这下好,努力努力白努力。
吕冬生在床上默默翻了个身,不免有些怅然,但很快他又暗自庆幸起来。
幸好只是攻略,幸好他不是真的有多喜欢顾吝。
吕冬生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成功错过了闹钟,好在今天不堵车,他踩着点进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一眼就看到顾吝脸上极其醒目的淤青。
“你打架了?”
显然顾吝并不想提及此事,一言不发地埋头算题。
吕冬生劈手夺走他的笔,注意到顾吝手背上也青了一块,不依不饶道:“怎么回事,你还会跟人打架?”
“他哪是打架,他那是单方面挨揍。”陆少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手都不还,就站着给人当靶子。”
吕冬生向他递了个眼神,陆少行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跟他换了个位子,正好坐到后面的最佳观影位去看戏。
吕冬生顺势坐到顾吝身边,毫不避讳地抓起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检查。
他一直觉得顾吝的手特别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不突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恰到好处。这样一双手,无论是掐他还是指奸他一定都很好用吧。
可如今他指节上泛红的擦伤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吕冬生避开伤口,捏了捏他的指尖,追问道:“谁打的?”
“工具人。”顾吝被问的没有办法,说完朝他摊开手,示意吕冬生把笔还回来。
眼见吕冬生满脸山雨欲来就要发作,陆少行连忙横插一脚,为这对明明有嘴就是不好好说话的小情侣调剂道:“他说的是龚俱仁,姓龚,叫俱仁,这一片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人,是个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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