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意外却不知道对穆谨言而言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穆谨言,你跟我见见爸爸妈妈吧。”苏园提起之前中断的话题。他还有点怕穆谨言,站在一步远的地方。
穆谨言两口将盒子里剩下的章鱼小丸子吃完,将空盒子扔到苏园面前,“你识相点就带着垃圾离开。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苏园捡起地上的垃圾转过身,穆谨言神情刚得意,苏园就扔完垃圾走了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跟穆谨言纠缠,因为身世的事,他们的热度很高,如今他频繁地出现会给对方一种炫耀的意味。
但,苏园想到苏父苏母的愁容,他在他们的照顾下生活了十八年,血缘早就不值一提。所以见穆谨言与苏母八分相似的脸,他总忍不住想要一劝再劝。
“我觉得这之中肯定有误会,你说妈妈没有找过你,但他们告诉我,他们被拦下了。”苏园看着对方的眼睛,郑重道:“就是裴毅渊阻拦了他们。”
那个男人,城府深沉。你不要被骗了。
“够了,你是觉得抢走我爸妈还不够还想来挑拨我和舅舅的关系?”穆谨言猛地站起,抬脚就要踹,“我都听到了,他们说不要我。”
苏园和他的对话不欢而散,但对方最后还是强硬的挂着腿上的脚印塞给他一张电话条。
——这是爸爸妈妈的电话,你问问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穆谨言将电话条抓在手里,站在别墅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苏园,但裴毅渊……穆谨言想到宴会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事,或许他应该去寻找真相。
万一,他的亲生父母真的没有抛弃他。
他想,他不怕吃苦,也对钱不在乎。如果他们真要他。
如果是真的……
这个猜想让他的心跳加快,忐忑和喜悦交杂。他无法用语言描述他的心情,只能不断地攥紧纸条,迈着有些发软的步子拼命掩饰自己的神情。
许是受苏园的话的影响,他开始怀疑裴毅渊,并且防备他。他有预感,这个电话条不能被裴毅渊发现。
“不能被我发现什么?”小外甥从进门就精神恍惚,裴毅渊有些担心,他跟找来的心理医生示意稍等,走过去就听见小外甥念叨着什么,只听清了不能让他发现。
“舅……舅舅。”穆谨言没料到自己竟然无意间把心里想的念了出来,一时慌乱反倒让裴毅渊发现了他手里纸条。
“手里是什么?”裴毅渊问,穆谨言沉默没有回答。
他背对着心理医生,抚着小外甥的脸,诱哄着,“告诉舅舅,是不是收到了女孩子的情书。”
穆谨言还在想怎么摆脱困局,裴毅渊就递来了办法,他索性点头,扭头就跑上楼。
裴毅渊维持着姿势,面色发沉。小外甥长得好,不然他也不会起了心思,可如今起了心思,小外甥却因为一封不知名的信心绪受到干扰。
他转头盯着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压力倍增,打着哈哈揣测开口:“青春期的孩子,都叛逆,早恋是正常的。家长的压迫反倒是会造成反抗。裴先生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狗屁的青春期,都大学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但他不敢说。
裴毅渊没否认他的话,他客气疏离的把人送走。夕阳的余晖铺出一片金红,透过大落地窗映进客厅。
像某种兽类的血。
客厅的灯被关上,裴毅渊走在昏暗里。推开了压着一道门缝的卧室门。少年背身坐在书桌前,手里的笔写写画画。他心里的戾气陡升,充满猜忌。
是写给女生的回信吗?
信的内容会是什么?
他没有半分容人之量,自然不允许穆谨言找女人。你说穆谨言从一开始就是被逼的,他不会喜欢男人。
但这算什么难事?他们未来会纠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那时他肏也把人肏服了。
裴毅渊心里的阴暗面不断扩大,瞳孔里像是燃起了火,黑色的、阴寒的,想要将少年从皮肉到骨头都烧成灰。
穆谨言打了个寒颤,他回过头,对裴毅渊的出现没有半分惊讶。只是觉得此时的裴毅渊有些沉默。这样的沉默就像是暴雨前的宁静,酝酿着他心里的不安。
“舅…舅舅?”
“在写什么?”裴毅渊扶着穆谨言的肩,桌子上的本子画着条条框框,穆谨言的字歪歪扭扭方方正正写着四个大字——练习计划。
这是一份关于比赛前的准备与训练的详细计划。
裴毅渊眼里的乌云忽然散去,反而轻嘲于自己的敏感。
少年又喊了一次,语气里的不安加重,“舅舅?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忘记了言言的比赛,这个舅舅做的失职。”
“系统你听听,虚伪,真虚伪。他把他外甥都上了,这职失了十万八千里。”穆谨默默跟系统吐槽,“他不就是想看我是不是给小女生回复,老男人醋味都能把太平洋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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