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鬼面人已飞身而过,将提篮紧紧抓在手中,凌空一翻,稳稳落在厢房门前。这时那矮子才冲了出来,身上只匆匆套了条裤子,宋嫂说的那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也匆匆忙忙从另一间厢房里跑到院中,只有客房里那个黑铁塔动作颇慢,还在房中没有赶到。鬼面人将提篮递给那矮子,冷冷道:“你们这几个废物,两个人质握在手里,竟还险些被他们逃了。不夹到嘴边,就连口肉也不会吃么?”方语舟面颊一阵抽搐,突然回身冲上墙头,一拉妻子手掌往外跳去,道:“咱们先走!快!”“可、可毡儿”尽管明知一家人要都落在对方手里,毡儿才真是没了活路,可做母亲的,哪那么容易丢下亲生儿子不管,钟灵音被拖下墙头,硬被扯到了街心,仍扭头望着自家的院墙,脚下说什么也提不起劲。“灵音!先走!”方语舟又是一声怒喝,钟灵音虽仍心乱如麻,但对夫君乖顺惯了,总算知道运起轻功,跟着纵起身形。但才一个起落,面前阴沉沉的街道中央,竟又多出了一个人。一个修长苗条的年轻女人。月色朦胧,街上的景致本不是那么容易看清。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下,钟灵音仍能看的出,那是个样貌极佳的美人。钟灵音的模样绝对称得上端庄秀丽,若不是肤色略深,评价在灵秀五娥中本应仅次于孙秀怡一人而已,可在这名女子面前,她竟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她最先注意到的是相貌,方语舟却在注意别的,一眼打量过去,他握着妻子的手掌一紧,情不自禁道了声:“糟!”那女子悠然踱近两步,脚下卡塔卡塔一阵脆响,穿的竟是一双短齿木屐。那木屐并未包帛,仅有两条红色夹脚绸带,而蹬在这双木屐上的脚掌,竟连布袜也没穿一只。嫩白如新剥煮蛋一般的娇美雪足,竟就这么赤裸裸的呈在世人眼前,趾甲抹就十片艳红,脚踝挂着两串细珠,骨肉均匀,纤巧秀美,好似温玉精雕,一眼便能吸住男人的视线。她身上穿的到不算花哨,只是裙摆削去一截,刻意将一段光滑紧实的小腿,连着那两只欺霜玉足,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阁下就是方大侠吧,那位就是尊夫人钟灵音钟姐姐么?”那女子妩媚一笑,款款走近,右手抬起在鬓边一抹,将一柄血红玉钗捏在指尖,柔声道“妹妹姓雍,是专门来寻二位晦气的,不必客气,赶紧出手吧。”“血钗雍素锦?”莫非这就是张蓉所说的帮手?钟灵音眼前一阵昏眩,直觉双脚好似踏入了一片泥沼之中,整个身体都在向着无边的黑暗之中陷没。方语舟额上浮现一层细密汗珠,他在钟灵音胳膊上一推,道:“你走,你不被捉,我和毡儿都不会有事,快走!我来拖住这个妖女!”说罢,方语舟长剑一挺,分光三路,疾刺雍素锦双肩喉头。钟灵音知道别无他法,只得飞身跃起,跳上一旁屋顶,折向逃走。她最后扭头看到的情景,是她夫君挥出的一片凌厉剑光之中,雍素锦犹如鬼魅般轻易欺近,殷红如血的发钗,快如闪电刺向她夫君剑招中最要命的一处破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拼命地纵起落下,双腿都被震得发痛,可她不敢停下。功败垂成,往往能带来更加沉重的绝望,如今,这绝望已快压得她喘不过气。脸颊感到一阵凉意,她抬手擦了擦,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难道从答允了田师妹起,就已注定了此后的劫难么?心中莫名闪过了这个念头,一连串的狐疑也跟着冒出了脑海。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推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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