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看了看日头,在房外往里喊了几声,听不到屋里的回应,只好又转身离开。
想到姑娘昨晚像逃命似地跑回来,脸色发白惊惧,问也不愿意回答,只是不断大口喘气,随後就把自己关到房里,现在已是用午膳时间,却也不见姑娘喊人。
青鸢拿着食盒,看着里面的饭菜脸色瞬间垮下来,侯府里的一群奴才惯会逢高踩低,厨房婆子给的那些饭食简直是打发要饭的,还是她拿些散铜板打点,才换回较能入口的。
都已经饷午,侯爷一步也没过来,院里除了她也没安排其他丫环小厮,就连姑娘今早没向老夫人敬茶,老夫人那也没任何表示。
可见侯爷和老夫人根本不把小姐当一回事。
她的好姑娘喔,怎麽这麽命苦。
屋里,秦娇娇半躺在床上,身上还是那身大红嫁衣,眼下有淡淡阴影,想来是一夜无眠。
她想了一晚,从以前很多片段到现在,想了很多、回忆很多,不晓得为何原本顺利幸福的人生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原是天之娇女,父母的掌上明珠,上京人人追捧的才女,多少王孙贵胄追求。
她也有小女儿情怀,也幻想过嫁个如意郎君,长的帅气有才干又疼宠她,而她,也会温柔以待,做个相夫教子的贤慧妻子。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不一样?
喔是从国师的那两句卜言开始。
她的世界就发生天翻地覆的遽变。
秦娇娇想,这陆谨真是故意的,他不愿对自己的父亲屈服,不愿违心娶她,又迫於无奈,只能变着法子这样羞辱她。
一想到昨晚他在床上奋力蛮干呢喃她的名字的样子,那疯魔了般,好像好像把他下面那根凶器当成凶刀一样,要一刀刀凶狠刺向她般,要把她钉死在床上似的。
秦娇娇捂着胸口摇摇头,告诉自己别再乱想,只是越这麽想那一幕就越难忘,直让她羞得满面舵红,连脖颈上都染上瑰丽的红霞。
又过了一阵,青鸢来敲门,秦娇娇才喊她进来服侍洗漱及用膳。
等一切妥当,原本想让青鸢到老夫人那去探探,她初嫁入侯府第一天,竟没去向婆母敬茶,显然是误了规矩,只是老夫人那也未来递消息,秦娇娇抓不准老夫人是怎麽想。
只是不管老夫人什麽态度,这新妇礼还是不能废。
青鸢还未走出自家姑娘住的沁馨楼,就见丫环来报,说老夫人已午供完毕,让秦娇娇过去一趟。
才刚进老夫人的院子,主仆二人就听到不远处房里传来嬉闹声。
进入屋内,原本还热闹的嬉闹声立马就停止,每个人都往她站立的方向看过去。环视一周,屋里或坐或站围满了人,老夫人正坐上首,旁边挨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左下依序坐着宁远侯府侯爷陆谨,二公子陆诚,宋宛和一名不知名少妇各自站在後方,右手边则坐着已经出嫁的大姑子陆长玲,以及庶子陆毅、二小姐陆月儿、三小姐陆星儿。
得,这一大家子全都到了,还各各都盯着她瞧。
秦娇娇定了定心神,挺起胸膛,在一众注视下,不亢不卑地前进,先走到陆谨面前欠了欠身,"问侯爷安",再转身对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最後跪在地上道"新妇秦娇娇今早未能来给婆母请安,耽误了时辰,还望婆母原谅"。
侯老夫人端坐在上首,冷起脸来,虽然四十多的年纪,可已经两鬓斑白,眼下皱纹横生,老态尽显,显然宁远侯府遭难一事对这位老夫人影响不小,只是那盯着秦娇娇的双眼仍然有神。
"嗯,起来吧"
侯老夫人发话,但秦娇娇仍然跪在地上,"娇娇还未向婆母敬茶,礼还未成"。
陆长玲掩着嘴轻笑出声,"是不是儿媳都不知道,谁敢喝"。
侯老夫人瞪了眼陆长玲,不耐道"这礼就免了"。
秦娇娇低着头不语,从刚刚她跪下开始,丫环婆子就没一人端茶水过来,显然是没有备茶,不让新媳敬茶,这是显然不把她当儿媳看。
侯老夫人见秦娇娇还是跪着不动分毫,开口道"我就老实予你说吧!你是一女三嫁的命格,我儿是你的初婚,你之後还会有二婚、三婚,到底不会是我宁远侯府之人,终不是我儿良配,等过个几年我就作主让你俩和离,也不耽误你找二婚、三婚",侯老夫人眼神犀利盯着秦娇娇,"只是我侯府虽经大难,百年基业仍在,你既然对外是侯府夫人,当洁身自好,勿勾引些不三不四之流,以免坏我侯府名声"。
秦娇娇的双手在袖子底下紧握成拳,侯老夫人一句句就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窝,才刚新婚第二天,婆母就同她谈和离之事,她嫁进宁远侯府也只是空有侯夫人头衔,不会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听着四周或窃笑或低语的声音,秦娇娇只觉身子快不能立,但仍强迫自己挺直腰杆跪着,一动不动。
"不合离",秦娇娇抬起头看向陆谨,"娇娇既已嫁进宁远侯府,生是侯爷的人,死当作宁远侯府的鬼"。
陆谨原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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