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荡然无存,只有浓浓的哀伤。
“在去往战场之前,并不像现在这般,如此排斥营养液。”
坐厄洛斯旁边的凯恩不自在的咳了下,为了避免自己笑出声,又把头低了下去。他的这番动静并没有打断厄洛斯的发挥,目标明确的军雌盯着挑着眉头,一副好奇样子的小雌虫,继续语气悲伤的说:“毕竟我也是靠它们才成功长大的,哪怕在训练的时候,我也习惯以它们为能量的来源,并不觉得它们哪里不好,直到我真正上了战场。”
“难道你是因为战场上只有营养液供给,喝腻了才这么排斥它的嘛?”
在厄洛斯这几天的反应中察觉出对方有厌营养液倾向的施托姆,下意识分析起厄洛斯的病因。
可军雌接下来的话只让他愣住了。
“不是,是因为营养液的味道,很像下雨的战壕里战友渐渐腐烂的味道。”
厄洛斯十分平静地说。
一旁的凯恩抬起头来,红色的眼睛中满是错愕,自从入伍后就和厄洛斯分别的他,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
厄洛斯在另两位雌虫的注释中更详细的描述道:“连绵的雨水让鸭板都被浸泡,不明的毒雾切断了我们和后方的联系,没过膝盖的泥水中会漂浮着老鼠的尸体,但炮轰依旧会持续。
“我参与的第一场战争是我们和人类的埃里奇帝国的最后一战,决定人类大团结被击溃的,持续了三十四年的战争,给我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这古怪的气味。
“之前挑我刺的老兵们,强迫我站在鸭板上,举着已经碎掉的镜子充当观察战场情况变化的观察员。那些发黑又发绿的泥水,有时淹过脚背,有时淹过膝盖,有一两次甚至淹到了我的肚脐上,里面混和着不明的物质,未知的病原体在其中繁殖,进而开始肆虐。
“后方与我们隔绝,联系也被切断,无法补充的物资自然而然地出现了短缺。
“老兵们嘲笑我,说我是没有得到表彰的愣头小子,他们掏空身上的营养液,逼着我喝下,叫我活到能够获得表彰的那一天。他们被水泡发的肢体,慢慢的开始溃烂、腐烂。怪异的气味总是让我在喝营养液时忍不住干呕。但我也知道,他们还会腐烂,说明他们还没有死去。
“绝望的二百四十六天后,我们的联系被接上,我和腐烂的他们等到了医疗队。最后我们都活了下来。但自那以后,每次喝营养液时,我总是会闻到那些气味。”
厄洛斯平静的说完,眼中的悲伤也隐去。他十分淡然的看着被震惊到嘴巴都闭不上的小雌虫。
施托姆呆了许久,手不自在的抠了抠裤边,犹豫的说:“那、那需不需要我给你来一段时间的系统脱敏治疗?”
年轻且生活在皇家医学院象牙塔下的小雌虫充满同情的建议道。
厄洛斯则是摇头表示不用了。
“战争不是已经停止了吗?和平到来了。我只是还没从战场的记忆里完全脱身出来,后面它自然而然的会好吧。”
“说的也是……”
施托姆下意识的接道。
“不过……”不小心把气氛弄得很沉重的厄洛斯突然语气轻快的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我天天喝营养液,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你们还把我的罐头和饼子给收了。就不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其他的食物吗?给我原材料也行,我自己会做饭的。”
“没门。”
同情心泛滥到差点哭出来的施托姆,冷酷无情的表示拒绝。
“你再观察两天就可以确定无恙,准备出院了。”
“我可不想你在这期间又吃错东西,继续在我的手上接受治疗,耽误我搞科研。”
小雌虫无比嫌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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