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止冷森森地质问,“就这么舍不得他,这么一会都等不了。”
江沅被他拽得两个手腕都在发疼,从江辄止接触的地方开始就散出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一直钻到他的身体深处。江沅并着手臂拼命想抵住他,可背后就是车门,在狭小的车厢里根本退无可退。他这瑟瑟发抖的样子落在江辄止眼里又是那么刺眼,带给他一股股的钝痛。不该是这样,明明江沅最喜欢的是他,最愿意亲近的也是他,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抱着他喊爸爸,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爸爸的爱,就算是迫不得已的离开了他,小孩每次还是会又怯又渴望着爸爸,偷偷地来找他,小心地触摸他……可今天他在江沅身上却再也看不到了,他眼里所有的爱慕渴求都不见了,都转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叫萧进,却是他,是他亲手把江沅送给了萧进。
江辄止感觉他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了,而江沅的每一句抗拒还在持续刺激他,江辄止松开了手,然后一把按住江沅的后背,直接把人按到了他怀里。
江沅一头撞向了坚硬的胸膛,瞬间就被属于江辄止的气息包围了。他终于又能靠在江辄止的怀抱了,是一股又温暖又苦涩的气息,可这回的心慌意乱里却是恐惧先占了高地,他挣动着都不想碰到这个胸膛,颤抖了声音哀求:“我要回家。”
江辄止的胸口窒息着难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把人牢牢地禁锢在胸怀,他这一刻就是能抱住江沅都是好的,他甚至不能去看江沅的脸,看到的就是避之不及的惊恐。
车窗上的阴影越来越深,深到是一个江沅从未见过的陌生环境。司机终于停了车,车门一打开就灌进一股阴凉,江沅死活都不肯下车,抓着椅背左闪右躲,江辄止还要抓他,他能张嘴就咬。江辄止说什么都没用,最后让他破防的是江沅又在喊爸爸,当然不是他这个爸爸了,江沅的眼角泛了红,那么恐惧委屈,求救地念着那个人:“我爸爸在哪,爸爸在我才下去!”
江辄止沉默了一瞬,眼睫下投出一片阴影,然后再也没有给江沅拖延的机会,抓住他的肩膀猛一用力就把人拖了出来。江沅连尖叫都来不及,转眼间就被拖出了车,而后那双手臂一抬就把他扛到了肩上,大步地往前走去。
江沅吓得大叫,江辄止的肩峰正抵在他的肚子上,难受的他直想吐。他挣扎着踢蹬起腿,又在江辄止的后背直拍:“你要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任他怎么喊叫,江辄止还是一言不发地继续走,江沅头晕脑胀的,更加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逼仄,终于他听到一个不妙的声音,是两扇门被关上了,沉重地把他跟江辄止锁在了一起。
江辄止停了下来,他把江沅从肩上放下,也总算是结束了那股作呕的眩晕。江沅晃了晃脑袋,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只是他在车里就抵抗不过江辄止,又何况现在这种开阔的环境,堪堪两步就又被重新抓住,这次男人的力气更大,一把将他甩回了原处。
江沅跌坐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可他的身体却像被重重凿了一下,江沅只能尽量地往后退,他左顾右盼的,只想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却是江辄止讽刺的冷语:“你在找谁?他不在这里,你怎么看都没用。”
江沅已经不敢再喊爸爸这种话了,他实在又怕又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围凝固起死寂,看着儿子这副受惊的样子,江辄止才终于放缓了口气:“宝宝,爸爸有事要跟你商量。”
竟然还能听到他又自称“爸爸”,江沅有些愣神,但他已经没有了高兴的感觉,反而流露出几分悲凉:“商量什么?”
“爸爸要送你去留学。”江辄止弯下腰,从一边的茶几上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快速地递到江沅面前,“宝宝,是爸爸错了,你应该继续顺顺利利的走下去,你该有更广阔的未来,不是现在这样,缩在一个小房子里,到毕业也没有人帮衬,你甘心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
江沅震惊地去看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只是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而且他没忍住地讽笑了出来,真不知道江辄止又在做什么怪。明明亲手把他送走的是他,现在又口口声声要给他一个好前程,甚至说到没人给他帮衬,那意思不就是说萧进没地位没人脉,不就是在暗讽萧进的没用吗!
江沅涨红了脸,扬手把那叠文件全部朝着江辄止摔去:“我不要你费心,我哪里都不去。”
“宝宝。”江辄止柔软了语气,伸手抚上他的脸,“不要怕,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这次爸爸会跟你一起去,让爸爸重新照顾你。”
他俯身,跟江沅的气息汇聚在一起:“爸爸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这仿佛示爱一般的话更是打得江沅措手不及,话是模糊的,可紧接着抚在脸上的触感却那么真实。是江辄止又肯碰他了,男人的手指亲昵地贴着他的脸,跟情人一样地爱抚。江辄止的意思非常明显,他正在通过这样的动作跟儿子示好,用父子间的默契告诉江沅他们到了和好的时候。而且经过这次以后他们还可以更亲密,他已经动摇了,他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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