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憋着泪,手抖地给他擦药,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抬手抹了抹,隻断断续续地说:“孟同学,你受苦了。”
他声音哽咽,颇有与孟逢青感同身受地模样。
孟逢青的手指一颤,他低下眼睛,有些迟钝地摇头,想说自己不苦,想让谭桢别哭。
可话到嘴边又顿住。
他很恶劣地想让谭桢更心疼他一点,甚至想低声求求他让他多喜欢自己一点,多可怜可怜他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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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孟逢青这样的念头在谭桢的泪眼朦胧中就此打住。
孟逢青垂眼, 食指攥紧手里的棉签,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在谭桢心里,他还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实则自己丑陋不堪。
他怎么配得上他的同情。
他轻轻地擦掉谭桢眼下的泪, 一边温声道:“其实没什么……”
他试图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谭桢见他居然反过来安慰自己, 更难过了,他小声哽咽着, 泪眼汪汪的:“要不你以后别回去了。”
孟逢青轻笑:“我不回去住哪里?”
谭桢理所当然道:“住我这里啊, 我可以把我的床分你一半。”
说完, 他有些羞赧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把隔壁的空房间腾出来给你, 就是房间比较小,床也比较窄,肯定没有你之前住的舒服。”
孟逢青还没有说话,谭桢已经计划好了。
孟逢青低声道:“我不会嫌弃, 只是……”
谭桢闻言, 立刻拍板决定:“那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多养你一个也是可以的。”
反正谭桢是绝对不会再把孟逢青放回去的, 他现在才十八岁, 还没有高中毕业,放回去依旧是任人磋磨。
他一边幻想, 以后若是跟孟逢青住一起,那可太好了, 他可以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载孟逢青回来, 路上可以和孟逢青探讨学习, 夏天的时候可以一起买冰激凌。
和孔子钰不一样, 孔子钰每天都要打球, 身上臭烘烘的,谭桢十分嫌弃。
孟逢青冷不丁地出声截断他的念头:“谭桢,你知道养一个人有多困难吗?”
谭桢愣住。
孟逢青微微握住他的手腕,将药酒拉近,自己沾湿棉签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谭桢,无意对你家造成麻烦。”
谭桢被冰凉的手指桎梏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他窘迫地把棉签抽回来,自己低头给孟逢青擦药:“该擦后面了吧?”
孟逢青垂下眼,嗯了一声。
他慢慢地转过身
冰凉的药水触碰到脊背,孟逢青浑身一颤,他看不见身后的谭桢是什么样子,他低下眼睛,垂在一边的手慢慢地缩成一团,攥紧,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谭桢近视,他此刻没戴眼镜,看不太清楚,隻好凑近一些,指腹摸到凹凸不平的伤疤。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孟逢青,我知道养一个人很困难。”
他抿唇,说话的气息微微洒在裸在外的肌肤上,使得孟逢青的浑身一绷。
谭桢没注意,他自顾自道:“可是我也不能见你又跳进火坑。”
即便他知道孟逢青是主角,主角或许会有主角光环。
今天若不是他去救孟逢青,孟逢青说不定也会化险为夷。
可这些受的伤是实打实的,谭桢敬重孟逢青,感恩孟逢青对他在学习上的帮助,所以他不忍看着孟逢青继续回到火坑里。
突然的,他的手腕被握住。
谭桢一愣,呆呆地看着孟逢青。
灯光下,孟逢青轻颤着睫羽,他侧过身,狭长的凤眸微弯:“其实我可以养活我自己。”
谭桢一时尬住,他脸和耳朵霎时发烫,窘迫地哦一声。
他自顾自地以为孟逢青和他一样,没有家庭的抚养就不能立足,却忘了孟逢青比他厉害很多,或许他早就经济自由了。
孟逢青瞅一眼他泛红的耳尖,温声道:“不过我可能确实要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但我会给生活费,我自己其实偷偷攒了钱。”
谭桢抬眼,眼睛微亮:“这样也行。”
他呼出一口气,仿佛心头大患被解决了。
眨眼缓神后才想起什么,他低头看一眼被孟逢青拽着的手腕,隻觉得有些发烫,于是默默地蜷缩一下。
孟逢青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指,轻声道:“擦得差不多了,不用再擦了。”
谭桢回神地点头。
他给孟逢青找了一身衣服换,恰巧衣柜里有一套自己买长的衣服,没穿过几次,正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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