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像凌迟一样。
对他,对文澜,都是。
“……文澹说了什么。”
宋迟黎随即回道:“他说你很听他的。我想也正是如此,所以你才会来到我身边。”
文澜脑子里一片混乱,乃至忽略了这句话里包含的另一种含义。他闭了闭眼,“……是。”
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宋迟黎的心钝痛了一下,给出最后的结论:“你喜欢他,对吧。”
“……不,不是、”文澜慌乱地抬起头,“现在不……”
他想说,也许他曾经的确对文澹有不同寻常的情愫,但那是以前,可这些话该怎么让人信服?
“因为文澹结婚了?”宋迟黎垂着的手收紧了,青筋暴起,他在竭力压抑自己负面的情绪。
“不是!”文澜往前追了一步,差点脱力摔倒,靠扶着沙发才稳住身体。
宋迟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其实我从没想过要逼你,对不起。”
这句话彻底让文澜曲解了。他几近比哭还难看地笑出声,“哈,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因为你根本、从来都不喜欢我吗?!”
“宋迟黎,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想要就拿来不想要就丢掉的物品吗??”
宋迟黎一惊,似是完全没想到他的这种想法,皱眉:“我没有。你是个人,文澜。”
“我是吗?”文澜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如果我是的话,又为什么会被你们交易来交易去。说到底,你们都只不过下意识把我当成没有感情的、可以用来谋取利益的东西!”
他抓起手边的一样东西扔了出去,破碎的声音振聋发聩。“你走啊!”
不要再施舍、怜悯他,给他无望的爱,把他捧上希望的天堂,又摔下绝望的地狱,他受够这种感觉了。
宋迟黎走后,文澜望着一地的狼藉,终于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他快呼吸不上来。
咳呛出的气息是带着血腥味的,文澜迟钝地意识到他要发病了。
他几乎是狼狈地冲进房间,猛然拉开抽屉找药——
打开舒张剂盖子的一刹那,文澜忽然意识到,其实也没必要吸入气雾药剂,他可以死。
只要……忍一下痛苦,很快就过去了……
再也不用……
“咳!”
文澜猛地咳嗽了一下,渐渐只出气不进气,他虚弱地把气雾剂罩上了口鼻处。
直到药物渐渐产生作用,那种濒死之感才慢慢消退。
文澜眼眶酸涩,又倒了些其他的药片服用。
药瓶倒了,一个个小小的白色药片散落一地,围在身旁。
文澜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着了。
他再次眨眼,是好好地躺在床上,被角也掖好了。
天花板上的二百六十九处雕花仍旧,只是文澜眼中一片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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