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
宫子羽做执刃,只有一种可能:执刃和少主同时殒命,他不在宫门内,宫门内只有宫子羽符合缺席继承的条件。
暮色已经降临,山谷错落的楼宇隐藏在阴暗的树影里,整个宫门悄然陷入安睡。
他系上斗篷,和远徵弟弟交代:“要注意羽宫的安危。”
屋檐下的灯笼里跳跃的烛火映照在他的眸光里,哥哥永远都是那样,无锋害怕他,江湖敬重他,他是宫门年轻一代里,武力和谋略最强之人,也是最适合做执刃的人。
任何人都不能和哥哥相比。
他笑得像只粘人的小狗:“哥,早点回来,我在宫门等你。”
“嗯。”
宫尚角打马离去,不想此一去,命运的轨迹就此修正偏差,同上一世严丝合缝相接,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该来的谁都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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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今日下毒一事已了。
明日她便要被羽宫接走,届时她便可私下同宫唤羽说明利害,辅佐宫唤羽继承执刃之位。
她凝心思索,该如何告知宫唤羽她已经知晓了他谋杀宫鸿羽,嫁祸给无名的计划,若是说得多了,那宫唤羽起了灭口之心,也是不妙。
她要活下去,在宫唤羽这艘船上,好好地做她的执刃夫人。
今日见到宫二不过是个意外,一个小小的插曲。
她上官浅的人生里,再也不会追逐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望着窗外的高塔,她这一世,可是来复仇的啊。
高塔的灯笼那样明亮,就像她要追逐的目标,她要无锋瓦解,要点竹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目光倏地一凝,不对。
宫鸿羽是死在新娘要被接入羽宫的前夜。
当时她们在喝茶时提过,姜姑娘翌日会被接入羽宫,那晚宫鸿羽被杀。
明日她要被接入羽宫——
或许就在今晚?
今晚宫唤羽便会下手,宫鸿羽身死,宫唤羽诈死,让宫子羽捡了一个大漏成了新的执刃。
她要立刻提醒宫唤羽!
若是宫唤羽真的诈死,宫子羽做了执刃,一切又与上一世相同。
最后宫唤羽行迹败露,宫二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再次确认,高塔上灯笼的光是正常的,宫唤羽还没有下手。
立刻站起身来,目光在房内搜寻可用的东西。
火光燃起,跳跃的火苗舔到床幔,飞舞着吞噬了整张床。
火烧得很快,浓烟弥漫。
上官浅打开房门,慌张呼救:“走水了······快来人········”
侍卫匆忙赶到,将她救下:“快去通知少主大人,女客院落走水了。”
她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周遭的人奔走呼号,拎着水桶救火,心下微定,女客院落出了这样大的事,宫唤羽没理由不来。
宫唤羽机关算尽,用错了棋子,那宫子羽的运道,实在是出奇的好,应早些杀了才是。
那宫二呢。
她心里冷笑,那个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相干。
她抬起头,目光瞥过高塔,停了下来。
灯笼已经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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