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戒心地喝了她煮的粥,一滴不剩。
那天上元节,她很开心。
寒鸦柒陪她逛了灯会,买了些小玩意儿,玩了猜灯谜,赢了一只小兔子的花灯。
她提着花灯,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一时之间,她萌生出了一个荒唐诡异的念头,她不想回宫门了。
不想回到那个寂静的幽深的院落里,去骗那个永远捂不热的心。
她在宫二那里彻彻底底伤了自尊,她以为他动心了,她把一切都交付出去,她求他:“公子若能助我复仇,杀掉点竹,我愿意献出我所有。”
他只是问:“你还有什么?”
她早就一无所有了。
唯有身子和真心,都已经给他了。
都死在了上一世。
所以人不能做赌徒,去求些求不到的东西。
她被宫二从头到尾否定了,宫二从未对她动过心,他真是高不可攀,果真是云泥之别。他就像天上的云,朗月清风,看得到,摸不着,高洁孤傲,抓不住,留不下。
她就像地上的泥,无锋训练地窨里浑浊的污水,她所受到的训练,过去无往不利的手段,似乎都在他那里失效了。
被爱的感觉很好,她把尊严,自信,底气,都捡了回来。
寒鸦柒曾经擦掉她唇边的血,涂抹在她的唇瓣上,告诉她:“你爱你自己。”
她露出了习惯的笑容,却在开门时凝结在了脸上。
宫尚角坐在她的房间里,整个人陷入在黑暗中,屋里没有点灯,他好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去哪儿了?”
她心里有鬼,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宫灯掉在地上,火焰跳动了两下,灭了。
屋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窗外的月亮很圆,月光映照进来,死寂的房间里,她听得到自己的如雷的心跳。
她身上还带着一份半月之蝇的解药。
还有······还有些不太方便被他知道的东西。
她出去了,她不在角宫里。
虽然她说了习惯独处,但宫尚角还是来了,他听说她煮了一下午的粥,忽然想起了,曾经上元节,她也煮过药膳粥,亲手盛了递给他。
记忆里,他一直在盯着她看,被她发现后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好像对她的在意多过了好奇,放松了防备和警惕,他接过那碗粥,端到唇边。
被远徵弟弟的暗器击碎了碗,是他太过于放松,在她的笑容里忘乎所以,才会被暗器击中,他当时惊怒之下捡起残片射向袭击的人,误伤了远徵弟弟 ······
他让厨房备了一桌好菜,按她的口味,请她和远徵弟弟过来。
一直到菜凉了,她都没来。
远徵弟弟看出了他不高兴,放下碗:“哥,别等上官浅了。”
他略带责备地看了一眼远徵弟弟:“那是你嫂子。”
远徵弟弟的脸色很臭,又气又委屈:“哥——”
“吃饱了就先回去吧。”
他想,大概她心里还是生气的。
上一世他误伤了远徵弟弟,把她丢在那里,后来雾姬被刺伤,他又去她房间亲手抓了她,让她在牢里受了很多苦。
他当时在忙什么。
在远徵弟弟的身边守着,还是在长老院和宫子羽争执,他为什么那么狠心,放任她在地牢里受鞭刑和夹棍——
他步履匆匆赶去她房间,在她屋外敲门。
敲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她根本不在房间里。
作者 有话说:
我好恶毒啊,创死宫二。。
这才开始。
后面宫二破防的地方多着了。反正浅没那么容易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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