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抬起头, 与桑离四目相对。
他仿佛没读懂桑离眼中的疑惑,只是也同样疑惑地看向她:“夫人是不是不想喝我泡的茶?”
桑离下意识感觉这个问题好像有哪里不对,只是她本意也?并非是不想喝茶, 所以?她低头喝了一口,用行动来回答他的问题。
白浔大松一口气:“夫人还愿意喝我泡的茶便好。”
桑离这时才明白重点是他泡的,而不是喝茶。
桑离放下茶杯,忽然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白浔自觉上道给她添满一杯茶水,闲聊一般问道:“夫人明明没有?吃过饭, 为何对那老人却说吃过了?”
最关键的是, 他此前从未见桑离说过谎, 乍然一见, 就?十分吃惊。
桑离道:“我到了他家?本来就?是意外, 他们?没做我的份, 我吃了他们?就?会少?吃。但我感觉, 如果?我直接说不吃,也?许会让他们?伤心。”
白浔真切感受到了桑离的变化, 之前的她完全想不到这一层。但这次, 她却……
那如果?换作?对象是他自己,桑离的做法会发生改变吗?
桑离一口饮尽杯中茶水,道:“我不喝了。”
转身就?拿出从老村长家?中取回的衣服, 翻来覆去仔细观察,只是除了布料轻薄有?暗纹, 比较结实之外,她根本看不出什么。
白浔默默坐在旁边, 道:“夫人能否给我看看?也?许我能看出些许不同。”
白浔想来博学, 桑离没有?拒绝,将衣服递到他手中。
他将衣服取来, 轻轻抖开,一件小小的衣袍就?展现出了原貌。
他下意识看出了她当?时的身高体型,下意识在脑中描摹了一个孩童版桑离的影子。
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几分笑意。
桑离旁观着,忍不住了:“你笑什么。”
白浔嘴角不变,道:“这是多年?前未改良过的轻云缎。”
轻云缎?桑离觉得有?些熟悉,忽而想起来自己曾在结契大典上还拿轻云缎出过一次风头。
桑离:“我记得轻云缎十分贵重,能用轻云缎制作?衣服的人不多。你说这是未改良过的是什么意思?未改良过的轻云缎贵吗?”
白浔点头:“和现在的轻云缎相似,价格只比现在低一些,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料子。”
白浔试探着开口提问:“夫人是要查自己的身世吗?”
桑离没有?否认。
实际上,她至今的一系列行动都很容易理解,要看出她的目的并不难。
白浔继续说道:“也?许和洛城有?关,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能排除轻云缎是祂可以?留下的线索的可能。”
桑离将衣服收起:“线索太少?了。”
她转身走向床榻,打算休息一下,一眼看见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床铺。
她脚步一顿,早上起来时她没有?留意床铺,是谁整理的不言而喻。
白浔是不是对她太殷勤了?
她转身上榻,就?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白浔,他身上的白袍已出现了许多褶皱,袖子的侧面和袖口,还有?衣摆,细看还能看见一些灰色脏污的痕迹。
因为白浔每日都穿差不多的白袍,桑离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如今一留意,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是好几天没换一件了,与他平日爱洁的习惯不符。
若是细看,他的几缕发丝似乎也?乱乱地?纠缠在一起,打成了结。
桑离微微启唇,欲言又止。
不说是因为,万一他有?事装的呢?对他来说,一道清尘诀应当?十分简单,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桑离的目光越过白浔看见他身后的一盏油灯,忽然出手一道剑气刺向油灯。
剑气正好经过白浔袖侧,将他的袖子划出了一道宽大的口子,之后切了一小段油灯的灯芯,在撞上内墙之前消散。
桑离咬紧牙关。
他竟然连躲都不躲!
桑离哼了一下才道:“油灯大白天还亮着我就?顺手熄了,但你的衣服坏了,换一件吧。”
白浔抬手摸了摸口子,一点也?不生气:“夫人说的对,该换一件了。”
桑离一直轻皱眉头看着。
说完这句话后,白浔便站在原地?解开了腰带和右侧的绳结,顷刻间,白色外衣滑下大半,敞开着,露出里头的白色里衣。
他手也?不停,下一瞬就?拉开了藏在左侧的绳结,这样一来,白色的外衣就?完全只是搭在身上了。
就?这样倒也?没什么,他只穿着里衣的样子桑离又不是没见过,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是在想他现在倒是很听她的话了,她说换一件,他就?马上脱下来。
但在外衣除下后,白浔慢悠悠地?开始解里衣的绳结。
桑离忍不住了:“你脱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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