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微心里略沉。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害怕。
从前?虽说她也行过越矩之事,也曾顶撞过皇上,却也知道那些罪名与今日之罪比起来?却是不足一提。
谋害皇嗣,便是她个脑袋也不够砍!
可当映微抬头,见到皇上看?向她的眼神时,却是踏实几分?。
这是怎样的眼神啊?
仿佛在她说——映微,莫要害怕,有朕在了。
映微报以皇上微微一笑,却不知道她这笑比哭还难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顾问行才带着?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
映微认得这个宫女,这人是荣嫔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平日里管着?院子里小宫女的洒扫。
这宫女一进来?便跪地回话:“……将才奴才恰好在院子里,远远瞧见通贵人与平贵人争执,奴才……奴才分?明瞧见是通贵人自己站不稳,所以才摔倒在地的……”
通贵人一愣。
怎会如?此?
她是早有准备,在动手之前?派人在院子里查了一遍又一遍,知道无人在场在动手的,当即便失声道:“你撒谎!你是平贵人的人,你们?一起合起伙来?蒙骗皇上!”
她总不能说自己动手之前?已?经?细细查过吧?
如?此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面上也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朕查也查了,人证也找了,你还要认死理不成?”
“荣嫔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向来?是凡是不争不抢的,你信不过平贵人,信不过荣嫔,难道还信不过朕吗?难道朕也和平贵人联合起来?害你?”
通贵人还要再说话,却见着?佟贵妃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再争一争时,之听到佟贵妃道:“喜鹊,还不将你们?主子扶下去歇息!”
通贵人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佟贵妃只道:“皇上息怒,想?必通贵人是念子心切所以魔怔了,臣妾听孙院正说过几次,她近来?身子不好,神情恍惚,有一次更是将臣妾人称了温僖贵妃。”
说着?,她声音压低了些:“臣妾想?,通贵人莫不是患上了臆症?所以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儿……”
映微不动声色看?了佟贵妃一眼,只见她面上带笑,大有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明明是栽赃陷害,到了佟贵妃嘴里就成了臆症?
她虽知道这个关头皇上不会严惩通贵人,但这样的说法,还是很?让人不高?兴的。
皇上并未反驳佟贵妃的话,只道道:“既然通贵人病着?,那就该好好养病,朕看?这东偏殿逼仄,不如?就先让她挪到听雪轩住着?养病吧!”
这话一出,就连佟贵妃都是一愣。
听雪轩并不属于?东西十二宫,也就比冷宫稍强,从御花园穿行而过,在后宫中的最角落,寻常人根本不会去那等地方,极为清净,故而听雪轩的名字从此而来?,不然冬日里又怎么能专心听雪?
佟贵妃开口?道:“皇上,那地方偏僻不便,如?今通贵人怀着?孩子……”
“朕知道那地方偏僻,却何来?不便一说?”皇上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尊为六宫之首,平日里多照料她一些,怎会不便?”
佟贵妃听闻这话,便不敢求情,更知道通贵人怕是惹怒了皇上。
映微见皇上这般处置,心中才略微好受了些,便带着?春萍等人先行回去。
回去西偏殿之后,春萍等人私下没少说通贵人坏话,更说她这是恶有恶报。
就连好脾气的映微听了,也难得没有拦着?,只道:“……这次的事也算侥幸,幸而有荣嫔娘娘身边的宫女替我作证,不然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次的事儿得好好谢谢荣嫔娘娘才是。”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瞧见皇上站在门口?,忙迎了出去道:“皇上过来?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说着?,她更是迎着?皇上进来?:“通贵人那边可还好?方才嫔妾好像听到了些许哭声。”
想?想?也是,通贵人性子向来?要强,如?今无异于?被打?到冷宫,如?何受的住?自然是哭哭啼啼的。
皇上略看?了顾问行一眼,顾问行就知道皇上是有话要单独与平贵人说,便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带了下去。
皇上这才开口?道:“你既想?着?好好谢谢荣嫔,不如?仔细想?着?如?何谢谢朕。”
映微笑道:“皇上又在卖关子,嫔妾要谢您什么?”
“你当真?以为那个小宫女见到你与通贵人争执吗?是顾问行找到荣嫔,荣嫔才命这宫女出来?作证的!”皇上看?到映微面露惊愕,心情总算好了些,解释道:“你既觉得是通贵人有心陷害你,那她又怎会叫旁人看?见这一幕?”
映微是愈发不懂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您教荣嫔派宫女如?此说的?可是,您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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