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果,他像是消失了一样。”
“消失了?”费尔舍夫人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来,是我的面子,彻底不够用了。”
“不是,我能感觉出来,那两位爷爷很负责地帮忙调查,但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他的信息,他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呵呵,一个秩序神教的神官,在秩序神教里,查不到他的讯息。”
“奶奶,我尽力了。”
说着,菲洛米娜再次去架子上拿小刀。
“停下吧,这件事你没做错。”
菲洛米娜放下了小刀。
费尔舍夫人语重心长道:
“孩子,你要记住,是那个人,毁掉了费尔舍家族,毁掉了你的祖父、你的曾祖父,毁掉了我,毁掉了你的父亲,以及……毁掉了你的童年。
我要你永远记住他,那个费尔舍家族永远的梦魇,那个应该被诅咒无数遍的姓氏……
茵默莱斯!”
冲吧,蠢狗!
费尔舍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女,问道:“我在说出这个姓氏时,为什么没有在你的眼睛里看见愤怒?”
“因为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在努力把愤怒从您旳身上挪开。”
“呵呵。”
听到这话,费尔舍夫人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孙女坐过来。
菲洛米娜在费尔舍夫人面前坐下,茶几下面趴着的父亲挪动过脑袋,用自己的脸在自己鞋面上蹭了蹭。
“说一说吧,你是怎么输的。”
菲洛米娜将从约克城大区的选拔到奥古雷夫要塞的最终选拔,全都讲述了出来。
整个讲述过程中,她没有带丝毫的个人情绪,仿佛她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
费尔舍夫人一边听着一边低头继续织着毛衣,等菲洛米娜说完后,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很平静地道:
“失败的原因并非全部在你,我想,同是约克城大区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的父母应该提前猜出了最终选拔会有团队合作的可能。
你一个人留在约克城,身边没有长辈陪着,没有提前猜出这个,也很正常,毕竟你从小都待在这里,没怎么出过门。
唉,不过就算把你爸牵过去陪着你,也没什么用,不是么?”
菲洛米娜沉默不语。
“不过,你失去了观察力,你说了那个叫做卡伦的年轻人,在约克城大区选拔时表现得和你一样优秀,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和那几个人一起去教务大楼参加最终选拔?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进入奥古雷夫要塞后,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分享食物和水,进行亲密互动?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承认的一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年轻人,他为什么会愿意陪着那几个人一起玩?
他就不厌烦,他就不高傲,他就真的喜欢那一群‘孩子’,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
因为有目的,才会有耐心。”
“是,现在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你和他相比,欠缺的不仅仅这一点耐心,还有这里……”费尔舍夫人拿起织毛衣的签子,戳了戳自己孙女的额头,“他比你,有智慧。”
“我承认。”
“把现实当做梦,表现出了傲慢,也终究要由自己,为它买单,你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本该轻轻松松就拿到手的机会。
呵呵,你和轮回之门之间,只隔着一小块点心。”
菲洛米娜再次沉默。
“算了算了,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吧,那个叫卡伦的,他家里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输给了他,却没去调查他?”
“没有。”
“你不恨他。”
“不恨。”
费尔舍夫人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至少能输得敞亮。”
菲洛米娜依旧坐在那里。
良久,费尔舍夫人开口道:“你去休息吧。”
“是,奶奶。”
菲洛米娜站起身,走向楼梯,她看见自己的父亲跟着她爬了过来。
费尔舍夫人看着这一幕,笑道:
“哟,瞧瞧,它是真的喜欢你呢。”
菲洛米娜独自走上楼,来到自己房间里。
她的卧室很单调,一张床,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家具。
谁会在梦里花费太多心思去布置呢?
她在卧室里脱去了衣服,然后一丝不挂地走向盥洗室,洗了澡后,又一丝不挂地走回卧室,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大大的。
对于有些人来说,失眠一直是一个十分困扰人的问题;
对于她来说,最麻烦的,是如何“醒来”。
窗外的月亮早就高高挂起,她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
在梦里,
她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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