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来了?”
“是。”霍晁递出一张小巧的信纸,祁宥接过后打量了一眼,又丢了回去,笑道:“还真是祁旭的一条好狗,事无巨细到了这地步,怕是想连我晚上吃了什么都写上去。”
“模仿他的字迹重写这信,就说通州大营的将士们并不服我。”少年吩咐道:“其余的自己看着编吧。”
“啊?”霍晁大吃一惊,“我写?别呀殿下,我又没元思模仿别人字迹这本事,殿下高看我了。”
祁宥觑他一眼,“你这手丑字不写的和孙兴安一模一样吗?一时间军中还真找不出来这么丑的字,别推辞了。”
霍晁:……
他嘴撅的老高,十分不快地从袖中又掏出一封信,哼了一声:“京城来的信。”
指尖微顿,祁宥猛地抬头,拿过那封信,正要拆开,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脖子伸得老高的霍晁,“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霍晁颇为遗憾地缩了缩脖子,一溜烟儿蹿出营帐去了。
祁宥低下头,快速但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这封信,连手心也不自主地发烫起来,那信上简简单单地写着一行字——
“传令穆临,调动东南驻军,以防南诏异动。”
少年不甘心地将这信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终是相信再无他话了。
是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字迹,分明温润隽丽,却透着一股子冰冷。
他闷闷不乐地丢开信纸,想着自己如今离京整整两日,她竟然半分关切之情都没有,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同将士们相处得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
她……当真一点都不想他吗?
可祁宥最终还是默默将信纸捡了回来,指尖轻柔而珍重地描绘过熟悉的字迹,感受着胸膛间疯狂奔涌的思念,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坐成一尊雕像的祁宥终于动了动,他挽帘出帐,眯眼看着天边一线薄光,心中思量着京城如今的局势。
将人头挂在隐阳城外,还打上振奋军心的旗帜,实则为激怒虎豹军,屠戮百姓,让自己和顾云嵩战败,这样的计谋必不是祁旭想出来的。
卫国公虽然病重,可他毕竟还没死,本在朝中就能和老师分庭抗礼,如今监国权落到了萧家的手里,原本只作壁上观的一些大臣,怕是要闻风而动,向萧家示好,只怕老师更加寸步难行。
只希望他在京城的部署,能够万无一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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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德发丝尽乱,嘴唇干燥苍白,手握长剑立于城楼之上,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大军,心渐渐沉了下去。
旌旗猎猎,金鼓如雷,战马嘶鸣,气氛凝重。
只见战鼓声响彻天地,在隐阳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手脚松软地不知道做什么好。
而西南面城楼上的守军却肃容以待,弯弓搭箭,已然瞄准了不断逼近的前锋大军,他们手持刀盾,朝城门气势汹汹而来。
而城楼之下,张元德已让儿子张诏点了五千亲兵出门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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