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及时支援各地的义军,维护住天下义军的军纪名声,选择自己带少得可怜的兵马扼守大后方,去硬扛有皇帝坐镇的朝廷精兵。
——这正是之前皇帝想要看到对方做出的“不智之举”。
比起有所取舍,只接应几支重要义军,割地而治的方式,眼前关洛阳所选的这种,无疑更加极端,为了名声,或者说为了某些让皇帝嗤之以鼻的坚持,把自己置身于极大的不利中。
皇帝简直想要笑,他也真笑了,笑着说:“拟旨,派人去辽国都城,向辽国借将!”
“什么?!”
姚平仲惊得瞠目结舌。
……
宋军的信使以最快的速度,在两日之内,把天命皇帝的书信送到辽国的都城。
最近才焕然一新的辽国朝堂之上,辽国的文武群臣听到这封国书之时,露出了跟姚平仲如出一辙的表情,半张着嘴,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但他们不需要像姚平仲那样飞快的掩饰,而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发出了大感荒谬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宋国的皇帝是失心疯了吗?”
耶律得重捶着自己胸腹,笑道,“黄金万两,牛羊千对,就想借我大辽的勇将去为他们平叛,不如干脆回去对你们皇帝讲,我大辽愿借十万精兵,帮他治国,看他肯不肯?!”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听见这话,笑声更加响亮了。
然而高踞皇座之上,面如铁灰的辽国新帝,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笑,反而仔细的端详着那封书信。
有些人察言观色,也就渐渐止住了笑声。
兀颜光上前一步,先说道:“陛下,我们有谍子传回消息,宋国反叛的人,其实已经被皇帝的兵马逼的四处流窜,大后方都已经空虚了。他们皇帝的胜利指日可待,却发来这样的书信,可能是另有阴谋。”
新帝说道:“你还记得当日救走韩世忠的那个人吗?”
兀颜光说道:“听说韩世忠也已经成为反叛者的一员,救走他的应该是关洛阳的手下吧。”
“不错。”
新帝道,“他只派一个手下,都能在我们面前救走韩世忠,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兴兵太快,根基浅薄,后方空虚,爱惜名声,战略上做的愚蠢了一些,只要他自己还没有死,又有谁能安心?”
兀颜光恍然道:“所以宋国的皇帝不惜向我大辽借将,就是为了多添几分让那个人逃无可逃、彻底败死的把握。”
耶律得重道:“既然如此,他们斗得越久,对我大辽越是有利,区区万两黄金,在这样的大事上不值一提,我等更应该袖手旁观才是。”
新帝一笑:“袖手旁观,太过保守,是庸才所为。朕的勇士,要敢于创造更大的机会,他有荒唐心敢请,莫非朝中就没有大英勇敢应?”
辽国武将都知道这是他们太祖皇帝,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深深被他气魄折服,此刻只听了这只言片语,就涌起满腔热血。
众将当即主动请命,兀颜光的声音浑厚嘹亮,压过众人。
新帝笑道:“也正是爱卿亲去,才能当此重任。”
他随后亲口点将,自兀颜光以下,又有阿里奇、宋明玉、天山勇等共十四员猛将,稍作准备,连夜出发。
兀颜光更是被他赐下了裂唐鞭。
这杆铁鞭,长五尺八寸,鞭身分十二节,护手处雕刻狼头,狼眼中是两颗天然碧绿晶石,握柄如同狼身,本来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随身兵器,传承两百年,被历代宗室高手、辽国皇帝祭炼,是辽国一等一的重宝。
耶律延禧虽然昏庸无能,也就是仗着有这件重宝三分威能护身,叫耶律得重等人不敢妄动,直到等来了他们的“太祖皇帝”。
兀颜光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这件宝物,感激涕零,听了新帝的几句嘱托之后,接了新帝的一封回信,当晚就带人启程。
对于这些人来说,日行万里,只是等闲事,有宋国使者引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去的比信使来得还快,等到他们面见了那个荒唐的宋人皇帝之后,就被一道口谕,挂了些宋军的官职在身,在帐前听用。
翌日,这路大军就浩浩荡荡,开往汴梁。
自从调回边军之后,皇帝一直隐藏身份,连代表天子的仪仗、大纛,也没有命人重新制作,展现出来,但是这一回,他不再隐藏。
大军所过之处,无论日夜,天空中都隐隐约约的有五色云雾涌动,尤其是清晨日出前夕和黄昏日落之后,五色云霞发光,绚烂无比,士气极盛。
直到他们在这一天的上午,来到荒原之上。
这里按照朝廷曾经绘制的地图,应该是一片平原,可供数万骑兵肆无忌惮的奔行而去。
可是现在,那里居然整整齐齐地列了一排山峰,都是不到百丈高,但山势极陡峭的峰头,齐刷刷地立在那里。
三军将士越是靠近,那些山峰的阴影,就越显得巍峨高大,也越显得突兀不谐。
山峰的成型,并不是大自然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