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太皇太后赐的翠蓝金枝绿叶百花曳地裙,恍惚间,翠竹彷佛看到十年前那个被先皇捧在掌心的明珠,美艳不可一世的明月长公主又回来了。
翠竹兴奋地绕着穿戴整齐的宁星玥转了一圈,没想到公主醒来之后伤势恢复得如此迅速,她又惊又喜。
“公主,今日打扮的如此好看,可是有什么喜事?”
宁星玥对镜轻点朱唇,握笔的手不由得一顿,一息间动作又恢复如常。
她淡然一笑,“是有喜事。”
傍晚时分。
一辆挂着红色丝帛镶着金边的厌翟车,不偏不倚地停靠在门楣上悬挂着“风雅居”三个金大字的门前。
翠竹将宁星玥从车中搀扶而出,她身上的金丝线,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观望,众人议论纷纷。
“风华绝代,还是要数咱们的明月长公主。”
“哎,长得再美又有何用,还不是栓不住男人的心。”
……
今夜,新晋的萧首辅花重金包下整个风雅居,只为与百官把酒言欢。
此时,两名侍卫直接“砰”的一声,便将风雅居紧闭的大门一脚踢开。
门内几名年轻的小厮见状欲上前阻拦,闻声赶来的管事,却直接一手就把他们按住。
管事一脸精明,看清来人,“哎哟,长公主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
宁星玥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驸马此时身在何处?”
这位祖宗哪是他们风雅居得罪得起的,管事虽是一脸为难,但是还是毕恭毕敬的在前方引路。
曲径通幽,一行人在管事的带领下来到碧波荡漾的湖畔,蜿蜒的廊桥的尽头连接着一处风景秀丽水榭。
远远便能听见曲声悠扬,一群人在榭中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望着纱帐中男人宽大的背影,宁星玥的脚步陡然停滞。
她直直站在原地,只觉得此时自己的一颗心在胸腔中无法抑制的狂跳,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昨晚梦中男人说的一席话,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不安,不由自主的全身肌肉僵直,手心中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是在期待什么,或是在害怕接下来的将发生的事。
宁星玥定了定神,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脚步,她独自一人朝着那背影的方向继续前行。
隔着若隐若现的纱幔,她恰好看见刘兴永正伏在萧逸鸿耳边,似是在说什么有趣之事。
待萧逸鸿背后的火红色逐渐靠近,整个水榭的人,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除了毫不知情的刘兴永和萧逸鸿。
萧逸鸿棱角分明的侧颜,听了刘兴永的一席话之后,先是嘴角勾笑,随后,爽朗大笑一声,曾经熟悉的嗓音再次在宁星玥耳边响起:
“纳妾,好啊……”
这时刘兴永双手颤抖,惊讶得嘴都忘了合上,他急促地拍了拍萧逸鸿的肩膀,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他随着刘兴永的瞪大双眼的视线,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
萧逸鸿看清来人之后,他眉头紧锁,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宁星玥,沉默不语。
宁星玥与萧逸鸿对峙半晌,见他打心底并无任何解释之意,遂低头释怀一笑。
罢了。
她来时内心的挣扎,此时看来更像是个笑话。
蓦地,宁星玥抬起头,她眉眼生得极好,一双淡棕色的眸子就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她过去的十年总是满含爱意地凝视他,柔声细语唤他郎君。而如今她望着萧逸鸿的眼中平静如水,她红润的嘴角轻启,开口声音却是冷冽:
“萧逸鸿,我们和离吧。”
入夜。
萧逸鸿结束了聚会,回到家中。
宁星玥的寝殿长乐苑是萧逸鸿回书房的必经之路。成婚十年,他踏入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萧逸鸿狭长的凤眼轻挑,望着大门紧阖的长乐苑,苑内漆黑一片,甚至连一盏廊灯都未留。
他不由的皱起眉头。
过去,只要萧逸鸿身在京城,长乐苑永远都是通宵达旦的灯火通明。无论他多晚回来,宁星玥总是第一时间带着夜宵,赶来书房问候。
萧逸鸿在门外的画廊边立着,夜间丝丝凉风,将他的酒意渐渐吹散。
他耳边响起方才在风雅居宁星玥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逸鸿,我们和离吧。”
他不由的心中升起一丝怒气。
此时在萧逸鸿身侧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刘理,望着黑漆漆的后院,喃喃低语:“长公主或是身子还未痊愈,今夜竟没有等萧大人就先行熄灯睡下了?”
刘理又转头望了望萧逸鸿,他已然在此立了半晌,不离开也不进去,忍不住问了一句:“萧大人是想去看看长公主吗?”
“不必。”
萧逸鸿回答果断,而后便转身离开,只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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