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的赤裸裸的破碎之心,更何况我那样清楚自己的本心,不过是自卑、缺爱、敏感,无法失去她信力的拥护,所以拼命扮演着良善、亲切和无害的那类只存在于幻想里的伟人,再借此去博爱或被爱的可怜虫——这种可悲可恨的性情简直是深入了我四肢百骸的寄生兽,故直到我如今的三十多岁,还是没能摆脱掉。
那时的我从未体味过这样一份深邃的情感,且还看得过分沉重,于是我就常会被自己的无能而忿怒,即便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那些在内心挣扎已久、排练过无数遍的陈词滥调在这一瞬间尽数鼎沸殆尽,大脑像是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但就是这天,转机到来——然而事实上,这不只是转机,也是噩梦。
几声没有节奏而且慌乱的脚步声在走道里时大时小地作响着,一开始我没有理会,想着估计就是班上那群男生来避难吧,我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向来是毛手毛脚、咋咋唬唬的野蛮家伙,故我对他们的厌恶比对我的继弟更胜一筹。
说起继弟,他是个尤其刻薄的家伙,我时常难以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说话那么难听的人,并且还会在踩高捧低后,无所谓地同步展示着他的无能,结合来看十分像个跳梁小丑。后来我搬出去后,和他也还是没断联系,被父母逼迫着持续每月一约饭的见面频率,即便中途看似无事发生,最后也基本都以争执结束。
就是这么一个比我还自视甚高、金枝玉叶的大少爷,他的报应,在我父母出事死后不久就到来了。但我并不想过多去回忆他,他对我来说的重量,比我有过的哪一任恋人或情人,都更加轻于鸿毛。
再说回来,就在我这么想着然后不去在意时,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做出相反的举动——我还是忍不住在某一刻去察探了,但想着只是一眼的功夫,应该没有什么吧;再说他们已经跌跌撞撞地很靠近了我,也许就差一两排的书架,当作是伺机的避让也好。
可我很发现,这些脚步声不是别人发出的,也没有别人了,而正是——蓝冬——我所深深暗恋着的初恋,以及——我绝对、绝对不会想到的——蓝雨——蓝冬的妹妹。
——她们在干什么?
那也是我绝对不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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