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看了一眼柳述,柳述是趴在沈柯背上的,不好辨认真假,也没有强求,只是瞅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就让他们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又看见背着柳述的人又回来了,并直奔他而来,彬彬有礼地问:“方大人,在下有点事想找你谈一下,可否换个地方?”
夜幕降临,晚宴已经开始了。
宾客满座的院子里,一道人影从角落里离开,无人关注到。
走出热闹的大门外,沈柯长舒一口气,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完全不用跟一些并不相识的人假意寒暄,省去了许多麻烦。
他转头就往张家的方向走,刚走没几步,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身影,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
沈柯安静片刻,忽然笑道:“我以为你去了张家,怎么还在这里?”
“这么容易猜到吗?”柳述笑着松开手,与他一道回客栈,问道,“你找县令聊什么了?”
“土匪的事。”
柳述愣了一下,想起那群该死的土匪,真是气的牙痒痒,让他沦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可转念一想,若是没有经过土匪一劫,他大概永远也不会认识阿柯。
“前几日我在客栈里听闻其他的人说,最近土匪又有动静了。玉米熟了,这群土匪开始偷抢庄稼。收成一少,农民们家里就很难熬了。”沈柯说。
“难怪慧伤说最近来讨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事县令怎么说?”
“说是会派人去追捕土匪,但愿是说真的。”沈柯顿了顿,神色晦暗,“我打听过,这群土匪已经不是一两次作案了,官府迟迟没有捉拿归案。一问就是在追捕了、地形偏僻不好抓、有消息就通知他们”
“那看来这次你也多半是白费口舌了。”柳述耸耸肩。
“如果是白费口舌,那我就只能多跑跑腿,往上呈报了。”沈柯说。
柳述侧头看了他一眼,竟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别的含义,就好像是,他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只是在等候县令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了。
但他无权无势无钱,县令想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好,你想做什么都行,我陪你一起。”柳述说。
沈柯眼眸流动,侧目盯着他的侧脸,街上朦胧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长睫在落下一点浅浅的阴影,却遮挡不住他眼里肆意的笑容,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眼,才缓缓勾起嘴角:“好。”
街上有些热闹,比起村里的夜晚的来说就显得生动好玩多了。沈柯突然放缓了脚步,不知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你想去逛逛吗?”
“逛哪?”柳述问。
“哪里都行,有你想逛的地方吗?”
柳述本想说没有,这小镇真没什么值得逛的,正当他要拒绝时,猛地反应过来,这可是他们两个人一起逛呢,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
“那我们就随便逛逛?”
“好。”
柳述和他一起在街上闲逛,原本无趣的街道也变得不一样了,光是就这么瞎走一通,也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当他有意无意地去踩沈柯影子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他心虚地抬起头:“怎么不走了?”
“你和慧伤、张默阳他们出去玩的什么?”沈柯问。
“啊?”柳述转了转眼睛,发现没一个说得出口,讪讪笑道,“没玩什么,也是瞎逛。”
“真的?”沈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的。”
“”柳述头一次感受到撒谎是件很费劲的事!
一看他心虚的表情,沈柯就知道他和张默阳他们去偷偷玩别的了,还不想让自己知道。
“是不是去赌坊了?”
“绝对没有!”柳述顿时挺直了腰板,“真的,上次你说过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赌坊了!”
“哎哟,客官,你又来了?”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位妙龄女子,穿得很凉爽,伸手就要去拉柳述,“今日怎么不是带张公子来了?”
柳述大惊失色,这不是那个花魁吗?他抬头一看,前方赫然就是那座青楼!
“客官?又?”沈柯眼神幽幽,声音凉凉。
柳述:“你容我狡辩一下!”
柳述迫切地想要解释,然而等沈柯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的解释时,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那花魁左右看看,先是垂涎了一下两人的脸,再一看他们的着装,一看就是穷小子。没有张默阳出面,连茶水钱估计都付不起,她轻笑一声:“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知道你们就算有心,也无力了”
临走前,她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柳述一眼,眼里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柳述:“”
再回头,沈柯已经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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