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且这几十年来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是书院里,听说只有三个学生了。
而且只有一个先生,三十多岁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只晓得是上?一任山长?的弟子。
他也是现在武庚书院的山长?。
白亦初继续给周梨洗脑,“咱们就?先去看看,如果真的不行,再去别的地方?试试也行啊。”他其实?是听说,这武庚书院虽是残破,但是听说藏书不少,毕竟当?年也是曾经辉煌过的,多少是有些底蕴在身上?。
因此他的想法是,自己也不傻,如果先生真的教得不好,那?些个藏书自己自己钻研钻研,也好过去那?些个沽名钓誉的学馆里读白口书要好得多。
周梨终究是被一脸要认真读书出?人头地,再也不会考虑上?战场,势必今年就?要下场拿秀才身份的白亦初给说动了,“那?,咱们先去这武庚书院看看。”
当?下便问了地址,人听他们要去武庚书院,现下又是那?招学季,白亦初这样子穿着一身新袍子,又提着篮子,里头必然是拜师礼,便晓得是去那?边读书。
又见着穿得体面的白亦初还有些样子,只觉得去那?里是白白糟蹋了,还好言劝了一回。
但白亦初不是奔着先生去的,而是奔着那?藏书,自然是因充耳不闻,只朝路人道了谢。
和周梨寻了过去。
这州府一再扩建,使得五十年前鼎盛不已的武庚书院如今地处在北市,被那?勾栏瓦舍给围在这中间。
北市好几个坊里都是这种花街柳巷,那?瓦舍里又都是些三教九流,这种地方?怎么合适读书?
整日在这些个醉生梦死的环境中,先生又能是什?么正?经人?
这大概就?是因为地理环境,造成了武庚书院走到现状的缘由之一。
不过好在现在是白天,勾栏院里都在休息,安安静静的,也就?是瓦舍那?头传来的杂耍声有些吵闹罢了。
两人穿过一条条阴暗或者是洒满了酒后呕吐物?的巷子,终于寻到了藏在其中的武庚书院。
白亦初上?前敲响了门。
里头却是无人答应,两人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阵子,期间继续敲,里头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这脱了漆的陈旧大门被打开?,一个八岁多的黄毛稚子探出?头来,“两位找谁?”
“劳烦小兄弟,我们想询问,贵书院今年可要招生?”白亦初问着。
那?小孩儿闻言一愣,缀满天真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很礼貌地回了句,“哥哥姐姐你们稍等。”随后朝着门里大喊了一声:“先生,有学生来报名了!”
真的是很大一声,在外面的周梨和白亦初只觉得两人耳朵顿时都嗡嗡的响。
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这么个小孩子,怎么声如洪钟一般?就?忽然听得四?面八方?的楼阁里都传来了叫骂声,或是手绢或是果汁皮,齐齐朝着这大门口扔来。
白亦初下意?识地将周梨往屋檐下面拉,将她护住。
“小狮子,你发疯了,一大早就?吵人!”
“要死了,老娘这做梦数银子呢!”
“……”
这样的骂声不绝于耳。
好在东西她们只扔了一回,里头被叫小狮子,且又满脸天真的小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朝他俩解释,“不好意?思啊,第一次来就?叫你们见笑了,其实?这里的姐姐们都挺好的,就?是讨厌白天休息被吵。”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一个披头散发的文?隽中年男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削瘦的面孔上?没有一跟胡须,头发乌黑,披在脑后,不过梳得整齐,一身洗得发白的圆领长?袍,已经瞧不出?本?色究竟是什?么了。
不过周梨却瞧见了他手里的梳子。
显然,他听到这小胖子喊的时候,可能正?在梳头。
但是周梨撇了撇那?已经快要挂到天空正?中央的太阳,觉得现在起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这先生瞧着也不大靠谱。
可是先生十分热情,想伸手热情握白亦初的手,大抵想夸他几句慧眼识珠的话,但似乎才察觉到手里的断了好几个齿痕的梳子,只塞给身后的小孩儿,拉起白亦初就?进去,“你能选择我们武庚书院太明智了,我领你看看我们书院去。”
说罢,也朝周梨喊道:“小姑娘你也来瞧。”
跨进了门槛,仿佛像是置身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一般。
这书院和陈旧布满斑驳的墙外,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巷子里马上?宿醉的嫖客留下的呕吐物?,或者是勾栏院里的潲水。
总之各种臭气熏天,老鼠横行。怎么看都是个污浊肮脏的世界。
可是进入这扇门后,哪怕入目所见一切皆充满了历史,甚至有些破败感,可那?一叶窗户或是一丛竹,都处处透着一股浓郁的文?化气息。
这和那?修筑得巍峨辉煌的清风书院来比,周梨觉得这里更该符合清风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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