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桩,但现在竟然都还顽强地活着,甚至已经发出了新绿嫩芽。
而且一片草坪都没有移位的,可见当初这些花匠是真用?了心思栽培。
这算是这一场天?灾后,最叫人值得欢喜的事情了。不禁夸了那些个花匠几句:“如今灾后,各户人家都忙着修葺房屋或是整理院子,咱们遇着用?心人,这院子倒是免了,只交给时间,想来要?不得多久,又是一院子的怒放花草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亦初和挈炆两个仍旧是两点一线的,只是挈炆总是被喊去宫里。
到了八月中旬,马氏终于好起来了,霍建安是不愿意同她来丢这份脸的。如今叫她的女儿霍海棠扶着,叩响了周家的大门。
彼时当初受水灾的老百姓都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中,那家园房屋被冲毁泡坏的,也在忙着修葺,粥棚已经撤掉,街上又恢复了从?前?的热闹影子。
所以当将军府的车马在这周府门口停下,一时间便引来无数人的停驻围观。
这对于出生贵族的马氏来说?,乃莫大的屈辱,尤其是面对着周梨一个乡下丫头,她还要?客客气气。
在她的不安中,大门终于开了,萝卜崽从?里探出头来,明明已经晓得她是哪个了,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走程序的样子,“这位夫人找谁?是否敲错了门?”
马氏在家里受了婆婆覃氏的委屈打压,躲了这么久的病仍旧没有推辞掉,反而险些丢了自己这个正?室该有的派头。如今见周家一个小厮还要?将自己堵在这门口问这问那的,气得那还带着病气的脸顿时就黑了起来,张口要?怒骂。
但话未说?出口,就叫那个对于家中事情,似向来都不是很在乎的霍海棠给一把止住了。
霍海棠看?朝萝卜崽,“你家姑娘可在府上?你去同她禀,就说?将军府来人了。”
萝卜崽目光滴溜溜的在她母女身?上打转,“哦”地应了一声,但也没有请她们进去,反而‘砰’地将房门一关,隔着房门传来他并不算太清晰的声音,“稍等,容我去禀了。”
这可把马氏气得一口血就堵在了嗓子眼,见着身?后这么多婆子媳妇看?自己的笑话,叫人一个小厮拦在外?面就算了,还有这满街的闲人。
因此只责备起霍海棠来,“你作甚给他脸?一个下贱胚子!竟然还敢将我给堵在门口,看?我进去了,不扒了他的皮。”
马氏到是淋漓尽致地骂完了,可是却察觉到女儿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看?得她心底有些发毛,“你瞧我作甚?”心里只想,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可到底是叫覃氏给养坏了去,不拿自己做她亲娘?
不然这天?底下,哪里有女儿用?这样的眼神瞧自己的亲娘?
那眼神,带着几分蔑视。虽然马氏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霍海棠其实很不明白,她娘马氏虽不是出身?在公?孙家那样的大家族,但怎么说?马家也是两代人的官宦之家了。她七八岁的时候,外?祖就做了官,也开始将她照着上京的小姐们来养的,怎么却仍旧是满身?市井之风,恶妇之态,读了的书进了她的脑子,都仿佛变得那磨盘里碾出来的豆渣一般无二。
也正?是如此,霍海棠略懂事些后,见着她娘马氏的那些行?为举止,实在是觉得惨不忍睹,不忍观仰。
每看?一次她就忍不住发出一次疑问,自己真是这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么?
但她一样不喜欢祖母覃氏。祖母虽将她养在身?边,但她知道祖母意欲何为,可是那宫里的娘娘们,几个有好下场的?她也不愿意跟着许多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有那闲暇功夫,多写几个话本子不好么?更何况她有自己的好姻缘。
马氏见她不说?话,脸又气白了些,低声骂起她来:“你个讨债的东西,小时候白给你奶吃了,不过到你祖母跟前?几年,你就不认得谁生养的你。”
霍海棠依旧不理会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淡淡地看?着周府的大门。她对于周梨没有什么期待,想着有了娘在跟前?做模样,周梨这个乡下出来的,只怕也没有什么新鲜感,最多就是再粗鄙些罢了。
所以她很是想不通,这个堂兄是怎么想的?还是他们那一房都脑子有毛病?从?前?叔叔要?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夫人就算了,现在霍聿之既然都晓得自己这身?世了,还要?继续和那个乡下丫头在一起,还是个赘婿。
不过她倒是不排斥他们搬进偌大的将军府。
将军府已经好久没有什么新面孔了,他们搬回去了,自己也能?多几个话本子素材不是?
就是想听着耳边她娘还喋喋不休的骂声,只希望周梨别?想是她娘一样,少些污言秽语。
听得也有些不耐烦了,终究是没有忍住,便朝她娘说?:“您要?真有本事,不要?在人家门口骂,回去同祖母跟前?讲。”
“你……”这话可将马氏气得不轻,一把甩开她掺扶着的手,指着她怒斥:“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娘叫人欺负了,你不吱声就算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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