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权贵们车队率先走在?前?头,长长的一串仿若长龙一般,马车里挤满了?人和货物,等到?后面的普通老百姓们,好些的人家有牛车驴车,那家里拮据一些的,则是背篓箩筐里,装的是家当和那嘤嘤哭啼的孩童。
这样的景象,周梨也不?知?道是此生第几次见到?了?,很冷静地拉着阿苗退到?了?路边,将大路给他们让出来?。“上京果然打?起来?了?!”
阿苗紧紧握着手里的鞭子,有些迷茫起来?:“那我们还要继续去上京么?”
“不用。”周梨就将目光放到官道?两?旁的山坡上, 扫视了一眼:“找个地方呆一夜,等?。”
阿苗不解,但还是在周梨的授意下, 将驴车送了一副孩童老人较多的人家。
阿苗的年少可没有周梨那样坎坷,见过许多生死,所以?面对着?那一家老小?的感恩戴德, 她觉得?十?分心酸难过,等?爬到上坡上,看到坐在那枯草旁的周梨,“阿梨姐,我?们什么都不做么?”
一面看着从周梨手里飞走的那鹧鸪鸟,“等?着?这鹧鸪把上京开战的消息送出去,怕也是七八天后了。”而且只是将消息送去也没有什么用, 难道?豫州还能分得?出兵马来么?
这种面对战争所带来的无力感, 阿苗觉得?自己白学了一身武艺,压根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时沮丧不已,叹着?气在周梨旁边坐下来。
地面虽是垫了包袱,但一沾地,仍旧是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意瞬间侵占了浑身上下,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一面看着?山下沿途逃命的老百姓:“分明都到了正月里, 为什么还这样?冷?那些?老人家和孩子到了夜里,要怎么度过啊?”她瞧见许多人,大抵是匆匆从城里逃出来, 包袱都没带什么,更不要说有铺盖了。
夜里还不晓得?要怎么熬过去呢!倘若那身体虚弱的, 怕是这夜里就要将性命给葬送了。
“是啊。”周梨附和着?她的话,思绪不知是飘到了何处去,再没了言语。
阿苗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周梨脸色还没愈合的那道?划痕,忽然想阿梨姐也和自己一样?,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家罢了,眼下的问题,她又能怎么办?自己与她说,反而是与她添堵罢了。
两?人这一宿便?真的就在山里度过了,烧了一堆火塘,两?人便?靠在火塘边上取暖驱寒。
而山下还有断断续续路过的行人,也有因?为疲劳而暂留在路边,直接拾柴取暖的老百姓们。
一家或是一个族,围在一起。两?人从这山坡上望下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堆,布满了蜿蜒的道?路两?旁。
倒也还热闹,只?是这热闹之下,却多有一份背井离乡的苦。
她两?人靠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这连日以?来疲惫的赶路,使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后来是被一阵惊呼声给吵醒的,阿苗是习武之人,比周梨还要警惕,睁开眼的同时,人也倏然站起来,满身戒备地朝山下看去。
却见老百姓们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了道?路的两?侧,站在山沟或是斜坡上,那充满了惊呼和欢喜的声音,正是从疲惫的他们口中发出来的,那样?整齐又响亮!
除去他们这声音,还有一种气势磅礴的杂沓声音,这样?混杂的吵闹之中,她还没从老百姓口里判断出他们喊的究竟是什么口号,就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起来,朝着?远处被山峦挡住的路尽头?望去的周梨说:“我?们的人来了!”
阿苗并?没有多激动,因?为她太清楚灵州手里能拿出来多少兵马了,如今要抵抗的是辽兵,怎么可能像是这李木远一样?,能分得?出人来呢?
所以?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直至那第一面旌旗出现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那个骑在马背上的银甲青年,忽然惊呼起来:“是公孙家的小?将军!”
周梨不知道?她是如何辨认出来的,反正现在那些?逐渐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的将士们,个个都是浑身银甲,面戴头?盔,而且又离得?这样?远,压根就没有办法辨认谁是谁?
所以?周梨是诧异的。
只?不过紧接着?更多的队伍出现在眼中,周梨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队伍中的白亦初身上,一下就了然。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哪怕他在万人中央,自己也能一眼就发现他的所在。
她一面笑着?问阿苗:“那是老三还是老四?”
“是公孙溶啊!”阿苗并?不知周梨问这话的意图在哪里,只?兴奋不已地抓着?周梨的手,后知后觉地问道?:“阿梨姐,所以?你这几天鹧鸪送去的消息,并
?不止是告诉他们上京的状况?”
不过阿苗还是很担心,那李木远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啊!即便?是灵州能匀出一些?人来,但能有多少?当下是生怕公孙溶去送死,于是急忙问周梨:“阿梨姐,我?们来了多少人?”
“三万。”但够了,因?为这些?将士一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