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江顿了一会儿才想?出来这事儿该从何说?起:“户部尚书?的腿已经养了将近两个月,太医隔几天便来施一回针,眼看着都要站起来了。”
“属下气不过,前些时日便经常趁太医去施针时潜进尚书?府,想?再给户部尚书?添点儿伤。不过,他身边时时有人侍候着,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其实,他随便怎么着都能?给那老匹夫的腿再敲上一下,这事儿并不难。
以他的身手,就算是惊动了尚书?府所有的人,他也能?全身而退。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京城不宜惹人注意,他担心尚书?府向京兆尹报案,这才不敢做得太放肆。
顾江继续道:“上回施针换了个太医,临走前要见?户部尚书?长子,属下以为是要说?户部尚书?伤处的恢复情况,便跟去听了听。”
“太医说?:‘药明日就会发作?,你?把?银子给我,现在就送我出城。’
户部尚书?长子不同?意,说?:‘那就等明日宫里传出消息来再说?。’
太医有些气急败坏,说?什么‘这是诛九族的罪’,但是最后也没说?服人家送他出城,就离开?尚书?府了。”
“属下觉得这话不对劲,便一直跟着他回了太医院,不过,太医院在宫内,我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着。他下值后回了自己的宅子,也没什么异常举动,我就离开?了。”
“属下回去后跟顾河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得盯着这个太医,第二日一早我就又去魏宅了。魏太医——”
话被顾灼打断:“太医姓魏?”
顾江挠了挠头,也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他宅子门口挂着‘魏宅’的牌匾。”
又听顾灼问道:“哪个‘魏’?”
“‘委’‘鬼’的‘魏’。”
“你?继续说?。”
“那天,魏太医眼见?着越来越慌张,大概午时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又去了尚书?府,找到户部尚书?长子就说?‘皇上现在应该已经昏迷了,宫中马上就会有消息传出来,你?快把?银子给我,送我出城。’”
“属下听到这儿觉得这事儿大了,就赶紧回去找顾河。顾河说?他给摄政王府递消息,让我快点回来给姑娘报信。”
顾江说?到这里还有点儿心虚,生怕他与顾河两人做错了事儿,解释道:“属下和?顾河进京后打听到的消息,摄政王与皇上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而且粮饷一事上,摄政王挺向着顾家的。”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娘,我们没坏事儿吧?”
闻言,顾灼抬头安抚地?看了顾江一眼:“没坏事儿,做得很好。”
且不说?她早已打消对摄政王的怀疑,又知晓他去岁在粮饷上帮过顾家的忙。
更何况,皇上中毒昏迷,摄政王理所应当?主持大局,就算他真有篡位之?意,也比京城那些心怀鬼胎的世家趁机把?持朝政要好。
顾江听见?顾灼的话,这才放心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方才说?的话太多,着实有些渴。
顾灼用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视线看向茶盏,却也并未将茶盏的模样看进眼里。
她将顾江说?的话又重新过了一遍,思?考了一下到底有几成?可能?,是有人故意造了这么一个局,引得顾江他们将这样一个消息传回幽州。
因为,顾家一旦知晓皇上昏迷的消息,按规矩是要做好进京勤王、护卫皇上的准备的。
可若是皇上昏迷一事是假,那顾家军真的带兵进了京城,便成?了谋反。
顾灼终是停下了这个猜测,左右她也不会贸贸然就带兵勤王。
等过几日,顾河必然会再传消息回来,是真是假,到时候便知。
何况,若是皇上确实中毒昏迷,京城有摄政王在,总不会当?下就出了乱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羽林军统领会对摄政王的命令阳奉阴违吗?”
户部尚书?在粮饷上搞鬼是想?让顾家怀疑摄政王,就说?明户部尚书?和?摄政王不对付,给皇上下毒不会是为了让摄政王登上皇位。
那户部尚书?长子给皇上下毒的目的何在?
皇上昏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得东西南北四地?兵权异动,难道是想?浑水摸鱼助人谋反?
可是有摄政王这个皇室中人在,谁谋反都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摄政王有不能?为君的污点。
莫非是通敌叛国,想?引得四方边境邻国异动?
那皇上昏迷的消息能?否被拦在京城之?内,便是重中之?重。
否则,大裴必定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顾江摇摇头道:“不会,羽林军统领以前是摄政王近卫的首领。”
听见?这话,顾灼稍稍放下心。
摄政王必然会吩咐羽林军封锁城门,只要羽林军能?严格执行,皇上昏迷的消息应该不至于那么快传到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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