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白首,不分不离。届时,望妹勿要嫌弃我已是修为尽丧的凡夫俗子。”
“聂郎,君诚有信,是妾失约。我要杀掉凶兽肥遗再走。它吞了我师傅,就在我眼前!
我本想偷偷离开,但却被师傅发现了,我总是瞒不过她,就像之前想逃掉早课玩耍,却总被她抓包一样。可这一次,她却没抓我回去,她就幽幽的看着我,好像很失望,又像很不舍。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给我塞了些钱物,告诉我从哪里绕离最安全,还把她的玉钗拔下来给我,说钗子虽不值钱,好歹能当个嫁妆,不能让你觉得我娘家无人,遭你弃嫌。
原来咱俩的事,她早就看在眼中了,可这时,那天杀的畜生道又来了!
肥遗就盘在侧旁树上,突然一口将师傅吞下。我想救师傅,但肥遗的蛇鳞刀剑难伤,我得攻击毫无效果,又很快被其他冲杀来的畜生道冲散,就眼睁睁看着它肆虐一番,扬长而去。
都怪我,若不是我想要离开,师傅就不会分心,更不会死。
聂郎,我终于能明白你的感受了,原来当至亲之人死在眼前,当悔恨堆叠到极致时,就不会害怕了。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冷静,颤抖了四天的手,终于不再颤了,我也想到了替我师傅报仇的方法。畜生道很快就会再来,你稍等我片刻,我会去找你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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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纸鹤,承载一对情侣的往来书信,道尽这几日来的腥风血雨。
而此刻,它静静的停在了释初心的指端。
畜生道不知疲惫的侵袭已持续了五日四夜,叠幽林中,简易的防事被夷平,重建,再被夷平……现今只余满目狼藉。
释初心就立在一片断垣残壁中,他的足下,横亘着一条巨大的蛇形异兽尸首。
这是佛门今日换来的最大战果,畜生道四大兽神之一的肥遗,被释初心击杀于叠幽林。
前日金刚明王惨死在肥遗的毒液下,如今因果循环,肥遗被诛,总算能告慰金刚明王在天之灵。但释初心清楚,他并非诛杀肥遗的最大功臣。
肥遗行动迅猛,浑身鳞甲刀剑难伤,想诛杀它何其困难?
是有一名优昙净宗的女弟子,以自身为饵,诱使肥遗将自己囫囵吞下,之后竟然在肥遗腹中催动术法,将肥遗体内酸液冻结成冰刺,从柔软的脏腑内部重创肥遗,释初心这才有机会将其诛杀。
而那名女弟子被肥遗呕出,却早已被酸液腐蚀的不成人形,无法辨识她的面目。
只有一封未及寄出的纸鹤,被残存的真元精心保护着,帮助释初心认出了她的身份。
但知道身份又如何?
这几日的伤亡早已太多,无论强弱善恶,都贱如蝼蚁般死去,每个人的性命,不过是这场惨烈战争的一个小小注脚,如何一一铭记?
释初心不语,只将真气灌输纸鹤之中,轻轻扬手,助它飞起。
而他身后,是佛门两派的高层的正在商议。
“伤亡统计出来了,包括金刚明王在内,佛心禅院已损失三百五十六人,伤者不计其数。”大德明王面露悲戚道。
“优昙净宗也差不多。”优昙净宗大师姐辛清慧冷颜道:“至今亡者四百一十一人,其中真传弟子一百零九人,余者可说人人带伤。”
大德明王叹道:“伤者太多,已限制了我方行动,却又不能弃之不管,我们已被拴在了这里,这样下去,只能任由畜生道偷袭侵扰。”
辛清慧冷眉一挑,道:“我方伤亡惨重,畜生道亦不好过,连肥遗都折在了这里,可见他们也近强弩之末,只要再坚守一日,让他们无法使出下三道轮回阵,待道扇恢复,便是我们反守为攻的时候。”
“最后一日,畜生道定也会倾尽全力,眼下防御工事全毁,我方弟子早被骚扰的筋疲力尽,真不知能否守住?”
见大德明王总说这种丧人心气的话语,,辛清慧更添不快,一拂袖道:“守不住也要守,在这里消耗他们,总好过来日攻上万象天宫,直面六道轮回大阵。”
“话是没错,只是……唉!”大德明王悲悯目光扫视周遭,见满目伤兵残将,哀鸿遍野,却终是无奈摇头,却见释初心始终一言不发,只站在原地静静望天,不由问道:“初心,你在看什么?”
“天凉了,风向变了。”释初心竖掌立起,抬首仰望,一身月白僧袍已满是血污,不见原本颜色,但临风鸮立,衣袂翩飞间,依然尽是不染尘埃得脱俗风采。此时,他平静的目光,看着在空中颤颤巍巍,逆风飞行的纸鹤,道:“现在已是西北风。”
大德明王和辛清慧神情一肃,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接话。
一片尸山血海中,释初心微微一笑,一如菩提拈花,道:“可以放火烧林了。”
释初心在笑,但他眼中却殊无笑意,反令大德明王和辛清慧齐齐打个寒颤。
佛门驻守的是东南防线,此处林深树茂,对带着禽兽野性的畜生道而言,攻可出其不意,退可隐遁无形,无异于天然的狩猎场。所以畜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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