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点燃了。
橙黄带蓝的一圈火苗,呼地一下从黑暗中跃了起来,甚至还灼热地燎了她一下;林三酒赶紧朝料理台的方向走了几步,在那个男人朝她冲来的同时,猛地扑上了料理台,朝外头跃去——然而她才刚刚碰着台面,顿时被一只手给紧紧地从后攥住了脖子。
“去哪儿?”嘶哑的声音笑着问道。
猛然间视野一阵旋转,林三酒被拽了过来,一下子按在了料理台上;那张用口罩包着下巴,依然像半融化了一样的脸顿时伸到了她的眼前。
“这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意识力形态幻化的。”他低低地说道,一手攥住林三酒的咽喉,一手抠住了她的眼珠边缘:“……所以不管受到什么伤害,你也不会痛昏过去的。”
气流被掐断了供给,脸迅速地涨成了血红;然而林三酒却觉得自己的头脑仿佛从来没有如此清楚过。她口中发出了无声的嘶叫,一手抵挡着眼睛上的手,一手却在身边摸着了那只厨房清洁喷剂。
男人头也没回,只喘息着笑了一声:“这种东西打不死我——钢管都打不死我。”
林三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挣扎着一扬手,清洁剂就飞了出去——在她的余光中,她好像看见那瓶子落在了炉子上,然而当那男人猛地一发力时,她眼前顿时沉陷在了剧痛带来的黑暗里。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每一秒钟,都仿佛是将死亡拉成了一年那么长。
当炉子上的喷剂终于轰然一声从男人身后爆炸开来的时候,鲜亮的火光瞬间舔上了厨房的天花板、地板、以及那个男人的后背——爆炸波席卷而来,将炉子、酒瓶等杂物都炸成了碎片,吞没了正在料理台边挣扎的两个人。
痛苦的嘶吼声几乎将林三酒的耳朵都震麻了,然而她根本分不出这嘶吼声是来自那男人、还是来自她自己;那男人站在她与炉子之间,一下子便承受了大部分的爆炸波——当林三酒感觉颈间一松的时候,她忙拼命地踢开了身边的人体,骨碌碌地从料理台上摔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伤残不堪的身体,在爆炸的余波之中艰难地爬向门口的。当爆炸渐渐化作了越来越烈的火势时,林三酒喘息着推开了沙发,伸长胳膊转起了门把手——眼睛、鼻子、嘴,每一个地方都糊满了鲜血;但是好在,她活下来了。
大门咚地一下打开了,林三酒滚进了木走廊上。
一双精致亮泽的高跟鞋,正稳稳地站在她的眼睛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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