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周身的气质是冷的,自带一股书卷气,杜棱宁记得他是戴眼镜的,想起来很久没有见他戴过眼镜了,钟钦说:“为什么要栽一颗苹果树。”
杜棱宁的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树上,“等结果了你就知道了,红彤彤的,看着就高兴。”
钟钦看着那棵树,想起奶奶以前是果农,会给他做苹果小糕点,一做做一屉,给钟钦做早餐,不过那味道钟钦已经忘记了,他最后说:“回去吧。”
管家告诉杜棱宁,钟钦有点关心那颗苹果树的长势,昨天还在问他结出来的苹果要怎么处理,管家只说听少爷的,钟钦便没再问了。
杜棱宁眉毛一吊,说:“什么听我的,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想怎么弄怎么弄,烧了都行,以后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管家连连答应,在钟钦又一次问起时他说:“钟先生,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想处理家里的东西不用过问我们的意见的。”
钟钦神色微怔,“家?”
管家说:“是的,钟先生,你和杜少爷的家。”
没成想钟钦脸色立刻垮了下去,把勺子重重一放,回房间去了。
晚上杜棱宁回来,刚进房间没十分钟沉着脸出来,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被他不耐烦地扯开,管家说了前因后果,杜棱宁听完让他们别来烦,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一杯,酒瓶都见底了,杜棱宁这时候才起身上楼,一身酒味,钟钦老远就皱着鼻子,杜棱宁笑了一下:“狗么你?”
杜棱宁拉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今天好好说清楚,为什么不想跟我有个家?”
钟钦面不改色:“想跟强奸我的人有个家,你不觉得听着很滑稽吗?”
杜棱宁说:“哦,你还是介意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我太喜欢你了,我现在都不这样了。”
钟钦藏在被子下的手攥得很紧,又听杜棱宁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家?”
钟钦冷漠道:“你以为想要就会成真吗。”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杜棱宁说这话时右手搭在扶手上,随性地抓了抓头发,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懒散道:“你得先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啊。”
许久,钟钦才说:“可笑。”
杜棱宁揉了揉脸,今天忙了一整天还被杜培闻训狗似的骂了一个小时,回家想亲热亲热结果不知道哪里又惹这位祖宗不高兴了,放下架子心平气和来谈还被甩脸色,他杜棱宁下辈子的耐心都要用尽了。
他一站起来,钟钦就不自觉向后退,杜棱宁说:“行,等你想说的时候说,这样行吗?”
钟钦诧异他的反应,杜棱宁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钟钦半夜惊醒,发现另一半位置还是空的,杜棱宁出门后就没回来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早上钟钦起床,出了房间,管家正在招呼几个佣人另一个房间搬出东西,桌椅坏了,实木的椅子甚至断了一个脚,杜棱宁裸着上身靠在门边抽烟,右手包着白纱布,瞥了他一眼,对他勾勾手。
钟钦走过去,杜棱宁对着他吐了一口烟,钟钦面色不虞扇了扇,杜棱宁说:“消气没?”
钟钦说:“我能气什么。”
杜棱宁对十九嘬了两下,十九立马喵着跑过来,蹭着钟钦的脚,钟钦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毛。
杜棱宁把烟扔掉:“今天天气不错,带你出去玩。”
钟钦却说:“我不想去。”
“不想去?”杜棱宁有点意外,“以前不是很想出去吗?”
“现在不想了。”
杜棱宁的心好像被蛰了一下似的,钟钦见他没说话便转身下楼吃早餐,吃过早餐又去看那棵树,杜棱宁今天没事干,跟上来,说:“这树长的挺好啊。”
钟钦手里拿了一把小铲子,闻言看他一眼,低头铲土,铲出一个小坑,洒了一把种子进去。
杜棱宁又说:“你种什么呢?”
“花。”钟钦简短地说:“上次剩的。”
杜棱宁也拿了把小铲子,蹲下来铲了一块土,他铲的又大又深,手一抓放了一把种子,接着把土抹平,拍了拍,“怎么样?”
钟钦说:“还行。”
“还行?”杜棱宁对这个评价不是很满意,“我做的不够快吗?比火箭还快。”
钟钦懒得跟他白费口舌,改口:“很厉害。”
杜棱宁高兴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干的更加积极,钟钦刚填了两个坑,杜棱宁已经一股脑栽了一排,钟钦无语放下小铲子,他原本是想自己慢慢种打发时间,结果被这个人半个小时内种完了,还不如回房间睡觉。
钟钦不种了,坐回凳子上逗猫,他不种了杜棱宁也不爱种了,把小铲子潇洒一扔,拉着他进屋,说太阳出来了,会晒黑。
钟钦跟着他进屋,进厨房洗了一盘水果,他捏起一颗草莓,问杜棱宁:“吃吗?”
杜棱宁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品了品,“一点都不酸。”
海棠情欲